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贬妻为奴?我撕毁婚书不伺候了(74)

作者:端木摇 阅读记录

这是不是说明,大爷对她不再那么信任?

不过,只要大爷的心还在她身上,她就有办法挽回大爷的信任。

这夜,沈昭宁早早地歇下,却被细微的动静惊醒。

西窗好像被人打开了。

寝房昏黑,她不敢动弹一下,不自觉地屏息静气,心狂烈地跳动着。

第61章 你同情她?

深沉的暗夜,春芜苑的檐下只有一盏灯笼,灯影惨淡。

死寂里,陆湛静静地站在西窗下。

窗扇打开了一点,他透过这狭窄的缝隙看见黑黢黢的寝房,隐约看见那张床榻。

虽然很黑,但他的眼眸夜视不俗,好似看见了她纤薄、孤寂、苍凉的身影。

稀薄的月光落在他的脸庞,描摹出棱角分明的下颌折角,映出他深邃炽热的目光。

白日,陆湛猜到大爷会折磨、欺辱她,但他狠心地离去了。

他悔恨、心痛,他痛恨自己的无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被大爷拽走,什么都做不了。

刹那间,他的眼里布满了猩红的泪水。

沈昭宁,对不起。

请你等我一些时日,好不好?

吱呀。

窗扇移动的轻音。

沈昭宁的心差点跳出嗓子眼,僵硬的身躯更加紧绷,手心里全是汗。

死寂的午夜,鬼魅潜行,格外的难熬。

只是,再无半点声响。

过了很久痕迹,她确定了窗外那人应该走了,慢慢地放松下来。

这才惊觉,全身冷汗。

此番受了惊吓,沈昭宁再也睡不着。

不由得想起在庄子的日日夜夜,很少有睡得安稳的夜晚。

不是病了,整夜整夜地咳。

就是提防着那些仆人的欺负。

只有累极的时候,才会一觉睡到天亮,但也是极少的。

每当快要熬不下去的时候,她总是轻轻地告诉自己:

没事的,咬着牙再坚持一下,就过去了。

如今想起在庄子的那些噩梦般的日子,她依然后怕,依然身骨皆痛。

却也不可思议,她究竟如何熬过来的?

也许,凭借的不过是对这条小命的珍惜罢了。

……

翌日,陆正涵散衙后,拎着两壶酒特意去找陆湛。

隔壁这座老破小宅院,他已有三年没来过。

看着熟悉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看着熟悉的堂屋后院、长廊石径,他好似看见了那些不太久远的一幕幕。

他和薇儿坐在树下读书,落英缤纷,唯美得如诗如画。

他看见薇儿和二妹在院子里踢毽子,嬉笑玩耍,提笔画下她们明媚灿烂的笑容。

他们几个孩子围着母亲,一方拼命地跑,一方凶狠地追,即便摔倒了依然笑嘻嘻。

什么时候开始,这些美好温馨有爱的情景,消失了呢?

陆湛提议:“大爷有此雅兴,不如到凉亭饮酒。”

陆正涵没意见,也知道他说的是哪个地方。

这座宅院只有一座五角凉亭,在内苑的西北角。

地基崩了一角,朱漆斑驳,飞檐上面还缺了两片瓦。

陆正涵看着这座凉亭,悸动、情深的感觉扑面而来。

就是在这里,他和薇儿再也克制不住多年的情愫,温柔缱绻,私定终身……

他答应薇儿,一辈子对她好,怜惜她呵护她。

可是他食言了,娶了别的女人,让薇儿陷入惶惶不可终日的境地。

他辜负了薇儿的深情,也把沈昭宁拖进泥淖里。

丫鬟送来四碟小菜,安静地退下。

兄弟俩各拿一壶酒,痛饮三大口。

“今年你二十五了吧?”陆正涵的心情稍稍纾解,剥了一粒花生放进嘴里,忽然开口,“二婶没给你议亲吗?”

“这几年姑母一直为我议亲,但哪个姑娘愿意嫁给我这么个游手好闲、一无是处的纨绔?”陆湛煞有介事地抛起一粒花生,用嘴接住,“大爷就别寻我开心了。”

“再怎么说,你也是侍郎府的表少爷,那些闺秀见了你这副皮囊,哪个不是被你迷得丢了三魂七魄?”

“还是算了吧,无人管束、自由自在不香吗?我就不祸害洛阳城的姑娘了。”

陆湛说着,解开锦袍,敞开了喝酒。

陆正涵若有所思地喝着,暗暗观察他。

静默了半晌,陆湛促狭地笑起来,“大爷莫怪我多嘴,我也想享齐人之福,但大夫人、二夫人这般暗中较劲……我就什么都不想了。无婚一身轻,天地任逍遥。”

他自是知道,大爷特意来找他喝酒,不是风花雪月,更不是闲来消遣。

而是试探。

试探他对大夫人是不是起了那种心思。

陆正涵愣了一瞬,他说的不无道理。

“沈昭宁回府后,你帮过她几次,你同情她?”

“同情……是有一点点。”陆湛心虚地笑,借着酒胆说道,“大爷我跟你老实交代了,几个月前我和几个友人去庄子附近打猎,看见几个婆子欺辱大夫人……”

“那些恶奴如何欺辱她的?”陆正涵的脸庞瞬间黑了一圈。

“大夫人用牛车把夜香送到田地,因着那条土路坑洼不平,牛车翻了,所有夜香木桶都倒在地上。几个婆子趁大夫人在搬木桶,把一只木桶罩在她头上,还嬉笑着把她推来推去。”

“最后,大夫人摔在地上,那几个婆子才离开。”

陆湛随口编故事,看见陆正涵的面色极其难看。

陆正涵的脸庞掠起怒意,因为手指太过用力,以至于捏碎了一粒花生。

脑海里忍不住浮现出一幕:

沈昭宁的脑袋被臭熏熏的木桶罩住,被几个恶奴推搡得脚步踉跄,最终狼狈地摔跌在地上,手臂流血,身上沾了不少秽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