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了个标间儿,常小红盘在窗帘杆上,老老实实像个摆件儿,我不知道睡着没睡着。
我快速洗漱完,躺上了床,赤岩跳了上来。
我顺手搂住它,把被子盖好,关了灯。
这地儿不太卫生,我连衣服都没脱,空调不好使,好在赤岩身上暖,缓一会儿能缓过来。
入夜了,灯一关世界就安静了下来。
我将冰冷的手插进了赤岩厚厚的毛里,贴着它的皮肉,为自己汲取暖意,赤岩似乎察觉了我的意图,将尾巴搭在了我的腰上,慢慢的,我感觉自己的身体被暖意包裹,它把九尾都盖在了我的身上。
身体被毛茸茸地包裹着,我禁不住把冰块儿似的脚探进了它的毛里,舒服地喟叹了声,将脸埋进它的颈侧,轻轻蹭着。
赤岩往后退了退,我抬头看它时,它湿热的舌尖舔了舔我的唇,只浅浅舔了一下,像是意外,我却觉得它在暗示什么。
我的心跳不受控制地加速,紧张得吞咽了下,微微张开嘴,它的舌头侵入了我的口腔。
上一次这样,我差一点受不住刺激晕过去,结束后还缓了好久好久。我微微低头,张嘴含住它的舌头,粗糙的舌头刮过我的口腔内壁,就像舔过我敏感的心脏,酥麻的颤栗感传至全身,被它尾巴护住的腿不自觉地曲起,我吞咽着我们的津液,却仍有部分流出,变换着角度接吻,浪漫又禁忌。
常小红在,我半点不敢出声,怕带坏那个单纯的姑娘,只能闷闷忍耐着,将赤岩抱得更紧。
许久之后,它终于放开我,我已经软到手都抬不起来了,深深埋在它的毛里,缓和自己的心跳。
屋里仍是寂静,我瘫软在床上,轻轻揉了把赤岩的耳朵,安安稳稳闭上了眼睛。
寻找常小花的路不知道有多远,我一路开车,从大兴安岭进了吉林境内。
这边秋收刚结束,金黄的苞米杆斜斜短短,望不见边际,田野上磕头机磕头机一下一下地磕着头,风力发电一下一下转着圈,大片的平原风吹着牛和羊。
天阴了,乡间的水泥路上偶有颠簸,经过一个又一个村庄,行驶至一个大院外头,一路晕车萎靡不振的常小红忽然说:“停下!停下停下停下!”
我以为她又要吐,把车停了下来,却见她掰开车门,像个炮仗一样飞了出去。
我还没等反应过来呢,她已经消失在了院子高墙里头。
我皱眉将目光落在了五六米外的大门上,上边写着四个大字“鑫顺酒厂”。
这不能真给抓去泡酒了吧?
我往前开了开,把车停在酒厂门口。
这酒厂规模不小,看起来也挺正规,门口还有当地政府挂的先进牌子。
我走到保安室门口,敲了敲窗户,里头很快探出一个头。
保安是个五十来岁的大爷,挺面善的,问我:“你有啥事儿啊?”
我往那院里瞅了眼,说:“我家里人在这附近走丢了,一直找呢,想问问你见没见着过。”
“哎呦,咋人还能没呢?”大爷热心道:“啥样的人,你念叨念叨,我瞅着见没见过。”
我想着常小红的描述,说:“穿着白衣裳,十六七的模样儿,唇红齿白的,个儿有一米七左右吧。”
大爷皱眉思索,疑道:“怎么这么大小伙子还丢了?是不是逃学啊?”
我摇摇头,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叹气道:“是脑子不好,走丢了,没上过学。”
大爷眼神儿更同情了,认真思索了一阵儿,还特意用对讲机在厂里问了一下,跟我说:“没见着我天天在这儿待着,有生面孔我一准能认出来,你要不去前边镇子问问呢。”
人家也不至于说谎,我想了想,又说:“咱这儿酒厂地段儿挺好啊。”
大爷:“好啥好,这不都一个样儿。”
我叹了口气,作忧心忡忡状:“我从大兴安岭那儿开车过来的,路上还碰着条蛇,心里觉着不得劲儿,万一我弟也碰上了,不知道跑,那可咋整。”
大爷乐了,安慰道:“这儿哪来的蛇啊?找蛇你得去草垫子,这儿都是庄稼地,多少年没见着蛇了。”
我回了车里,常小红还没回来,估计还在找,我进去不方便,常小红比我合适,只需要等着就行了。
车里预备了开长途吃的粮食,我撕开一袋儿面包,递给赤岩。
他正坐在车里看书,抬头看我,张开了嘴。
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赤岩估计是让我喂习惯了,我弯起唇,撕下一块儿,喂到他的唇边。
赤岩微微倾过身,张口吃了,又低下头,继续看书。
他看的是一部修真玄幻小说,断断续续看了一路了,也不知道哪里吸引他了。
我拧开水递给他,他就写我的手慢慢喝了一口,含在嘴里,目光落在书上,忘了咽。
我静静望着他殊美的侧颜,只觉得心满意足,我的全世界都在这里了,他是这个世上我唯一的亲人了。
窗外的阴云渐渐压下,冷空气随着夜色降临。
车里开着小灯,我抱着赤岩一起看书,将书翻过一页,车后门忽然开了。
常小红终于回来了,蔫头耷脑的,一看就是没找着弟弟。
开着暖气,我怕一氧化碳中毒,把窗户开了点缝隙,往外看了看,天已经全黑了。
我把水和肉干递给常小红,小姑娘连看也没看,闷着头也不吭声。
“没找到就接着找,没事我们和你一块儿找。”我温声安慰她。
常小红默默抹了把眼睛,把东西接了过去,吸着鼻子说:“找不着了,我最后就感应到他在这儿,我翻了个底朝天都没找着,他怕是让人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