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万竞霜动作干净利索地把向乐追绑成了个茧,转身就出了房间。
从小到大,向乐追有可能小住的所有地方都备着氯雷他定,这间公寓也不例外,因为这货也是个能被五仁月饼毒死的主。
但万竞霜拿出过敏药之后却没马上回房间,他打开手机调出搜索引擎,搜索一番发现酒后果然不能吃氯雷他定。于是烦躁地把药塞回药箱,一边在心里把向乐追这个不能喝酒还上赶着喝的菜鸡狠狠骂了一遍,一边从药箱里翻出另一只止痒的药膏进了房间。
有什么办法呢,向小少爷还在里头哼哼唧唧,万竞霜他一个钦定侍读能不兢兢业业伺候么。
向乐追一喝酒就上头,这会儿酒精已经渗透了他身体里每一滴的血液,又随着奔流的鲜血蒸腾进了他的每一处皮肤,让他整个人都红得像颗桃子。
一颗泛着水汽的小蜜桃。
该说不说,向家兄弟三个,向乐追这个不学无术的却最讨爸妈和长辈们的欢心,也不是毫无道理,他就是长得漂亮又讨喜。明明打小淘气闯祸样样来,一双眼睛看着人的时候偏偏又让人觉得他无辜。
就像现在,万竞霜给向乐追脸上脖子上冒出来的风团擦药,他被冰凉又黏糊的药膏弄得不舒服,于是睁着眼睛就可怜兮兮地望着万竞霜。
他醉意朦胧的,双眼都不怎么聚焦,这就显得更加无辜又委屈了。
“霜哥。”他小声喊道。
明明被那黏糊糊的药弄得不舒服,但看清了是万竞霜在帮他抹药后就乖巧地不躲也不避,一双眼睛还直勾勾地瞧他。
万竞霜被他那双泛红的眼睛看的浑身上下都难受,从旁边扯了被子的一角往向乐追眼睛上一遮,主打一个眼不见心静。
“唔。”向乐追被突如其来的被角攻击弄得不舒服,小小声抗议了一下,但是万竞霜不理他。
抹完了药,万竞霜把绑着向乐追的床单解开,然后警告他:“忍一忍别乱挠,当心变成麻子脸。”
向乐追把盖着脸的被子角往下拉抱在了胸口,然后又哼哼唧唧地说:“肚子上、也痒。”
“哥……”
原本已经打算转身离开的万竞霜站在原地,深吸了一口气之后才转过身,他把被子往上扯,这回直接遮住了向乐追的整张脸。还恶狠狠地说:“闭嘴,臭死了。”
“一股子酒气。”
他这么一说,原本还扒拉着被子想往下扯的向乐追就不敢动了,两只爪子捏着被角,像只捧着棉花团的金丝熊。
万竞霜把他的卫衣往上翻了些,果然看见裤腰下延展出来了红色风团。被衣服摩擦到的地方确实更容易出现过敏反应,比如领口裤腰。
他把向乐追的裤腰往下拉了一点,挤了药膏在他布满红痕的腰上仔细涂上。正面涂完了就把人翻了个身,扯着他的裤腰涂反面。
向乐追的腰顺着他的动作往下塌,肌肉与骨骼的交界处露出浅浅的窝,盛着白炽灯照下来细腻的光。皮肉都是柔软的,像白人饭里经常出现的水煮蛋,干净地没有一点瑕疵。但那截半露未露的腰并不像水煮蛋那样乏味,反倒像是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万竞霜擦药的力道不自觉加重,一把扯了向乐追的衣服把他露出的腰遮严实。关了灯就出去了,回了自己的房间。
管他向乐追晚上是要吐还是尿床,他不伺候了。
实际上万竞霜也确实没空管向乐追,最近期中了,大部分课都要交小论文,他不仅得写自己的,还得写向乐追的,这两天眼睛几乎没怎么离开过电脑屏幕。
其实学业上也还好,毕竟和向乐追这个真草包不一样,万竞霜从来不觉得学习是个困难的事情。只是他还在做别的东西,这个月就有一个重要的死线,所以他每天都是连轴转的状态。
没工夫天天盯着向乐追,才叫这货成天溜出去和不三不四的鬼佬鬼混。
当然也没工夫成天想着向乐追。
更何况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夏天一起学游泳,冬天一起泡温泉,浑身上下哪里是对方没看过的,有什么好想的。
压根儿没什么好想的。万竞霜轻易就下了结论。
如果凌晨4点他没有在一声“霜哥”的——不可描述的梦里惊醒的话,那就真的没什么好想的了。
“草,这日子没法过了。”万竞霜从床上跳起来,大半夜地跑进洗手间,水哗啦啦的不知道在洗什么东西。
第2章 作息
向乐追睡到日上三竿,醒来后隐约想起昨天发生了什么。他从生下来就是跟着万竞霜长大的,他霜哥打小不苟言笑,向乐追多少都怵他。这会儿向乐追蒙着被子,像只把脑袋埋沙子里的鸵鸟。
可他好饿啊,嘴巴里还有股酒发酵了的臭味,膀胱也坚持不下去了。
半分钟后向乐追蹑手蹑脚地下了床,先去洗手间解决生理问题,然后刷干净了牙。才轻手轻脚地出了房间,然而万竞霜并不在公寓,他早就出门去了。向乐追只在桌子上看到了他霜哥留下的三明治,给他当早餐的。
三明治边上放了昨天那只药膏。
向乐追揉了揉肚子,有点儿庆幸不用挨骂,却又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小小的失落。他三两口吃掉了三明治,然后去浴室洗了澡,又把药膏涂了一遍。
这人皮肤白所以每次过敏都很明显,看起来也比较吓人,但其实症状来得快去得也快。不过睡了一晚上脸上的红疹就已经消完了,就是腰上还痒得很。
等他换好衣服,来打扫的钟点工阿姨也到了,离下一餐还有很长时间。向乐追无所事事地在屋子里转悠,又看了看手机,没人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