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知微微一笑,“你在炫耀。”
“不算吧,我只是在陈述事实。”程季支笑着将手放在被褥上,“你呢,你紧张吗。”
延知回:“不紧张。”
他不仅不紧张,甚至那次考试他有了弃考的想法,而且第一次有了逃跑的计划,那次是延知最为不计后果的决定。
可冷静下来,他发现他根本无法承担段家的怒火,后果他明白,所以连赌的勇气也没有,那时候太小,很多事情只能望而却步,如今他等到了现在,只差一个期限。
“应该多多少少都会有点紧张。”程季支的手渐渐往上移,手指停在了延知的背部,温度扩散,热得他红了眼。
延知看着程季支好看的眉眼,心里的怪异清晰的透出了本质,在越安静的环境下,他越是想靠近程季支。
“怎么不说话,困了吗。”程季支张开手臂,“过来,我抱着你。”
延知最终还是背对着他,“别做出我和你像是谈恋爱的行为,程季支,我和你是要离婚的,保持距离。”
“离婚这个词你一天能说八百遍。”程季支低声委屈道,“我知道,我和你总有一天要离婚。”
延知不吭声,过了会儿,程季支安静下来,他一动不动的,像是已经入睡。
见对方没了反应,延知不安分的扯扯根本不需要整理的被子。
他闭上眼睛,酝酿着困意,半晌入眠未果,他重新面对程季支,这人果然睡了。
他看着他,手攥住程季支睡衣的一角。
“嘴硬。”
轻缓的声音蓦然进了耳朵,延知看向程季支,还没等看清,就被人抱住,心跳在此刻达到了不可思议的程度,他抓紧衣服,脸埋在了对方的锁骨处。
生物钟准时让还要上班的延知从睡梦中清醒,他坐起身,看着程季支正在收拾东西,“是有急事吗。”
“李望他醒了,我得马上去医院。”程季支捞起外套,大步来到延知的面前,低头亲了他一口,“早饭做好了,别忘了吃,有事给我打电话。”
他出了卧室,没过多久延知就听见开门和关门的声音。
缓了一会儿,延知摸摸额头,脸后知后觉的泛红,他踩着拖鞋来到客厅,在左侧的餐桌上摆着营养餐和一杯牛奶,他返回卧室刷了牙,随即将早饭吃得干干净净。
–
医院,翟洺三人在病房里和刚刚恢复精神的李望待在一起。
男人靠在床上,木讷的注视着前方,他双颊凹陷,骨骼突出,眼球混浊,眼睛眨动几下,了无生机。
程季支赶到这里,第一眼就注意到了男人过分消瘦的身材和粗糙的脸,“什么时候醒的。”
“刚醒就给你发消息了。”韦潇说,“他状态看起来不好,你没来之前,我们什么也没问。”
程季支点点头,随即站在李望的面前,挡住他唯一的光源,“李望,你应该明白现在自己的处境,我们抓到了杜泽明,他什么都坦白了,你有什么要说的。”
李望微微张开嘴,“我没什么可说的,杜泽明他应该什么都交代清楚了,那个奥克药剂交易的事情是我带着他一起做的。”
“谁让你做的,你的买家是谁。”
李望轻微摇头,“卖家和买家我都不知道,我只是帮他们放那个东西,然后有人就会把钱转到我的账户。”
韦潇靠近一步,“什么叫卖家和买家你都不知道,不知道的话,谁指使你在指定的位置放奥克药剂。”
李望抿了下干裂的嘴唇,“能不能给我杯水。”
卓然东快速倒了杯清水递过去,不耐道,“继续说。”
李望将水吞咽进肚子,他喘了口气,咳嗽几声,“我不知道上边的人是谁,联系我的只有一个男人,每次都是他交给我奥克药剂,让我放在指定的位置,我也问过他真正的卖家和卖家是谁,但他从来没回答过我。”
“那个男人是谁,你认识吗?”程季支沉声道,“别撒谎,对你没好处。”
李望气息微弱,“不认识,但前段时间我在费里见过他,他跟一个男的起了争执。”
翟洺皱眉,“说具体点。”
“他身材微胖,后脖颈有一颗黑痣,和他对峙的男人看起来特别瘦,皮肤白,好像是个奥若克。”
程季支:“还有其他的吗。”
李望瘫在一侧,“那个男人还跟着另一个人时常进费里,那人我认识,是段家的儿子,一个有钱的少爷。”
韦潇惊了下,“段家,他是不是叫段毅成。”
“是叫段毅成,他很大方,有时候高兴了就会给全场的人报销,所以我对他的印象深刻。”李望又开始剧烈的咳嗽,“我知道的就只有这些了,其他的没了。”
他看了眼另一端绑着栏杆的手铐问,“我多久出院。”
“等你身体恢复,会有人带你出院。”程季支说完,抬脚走出病房,紧跟其后的三人,和他并肩离开了走廊。
下了楼,远离大厅,程季支站定脚步,“他说的是段毅成身边的人,应该是朋友。”
韦潇:“这件事不会跟段毅成有关吧。”
程季支缓了缓道,“我知道段毅成的朋友,叫简辉,但李望的外貌描写和他一点也不像。”
翟洺:“老大,我们先去费里查一下吧。”
“好。”
一行人坐上车,前往费里,到了地方,拿着证件要求调取监控,这种场合的监控是留存的,他们找好段毅成那天进费里的记录,然后将他最新几次来费里的时间拷贝下来,得到这些就弄了大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