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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剑乱舞同人)[三日一期]小伊达的花(2)

作者: 顾凌之 阅读记录

——如果没有那椿事的话。

作者有话要说:

*功勋子爵:华族可以粗略分为武家华族、公家华族和功勋华族。武家和公家的爵位按血统传承授予;功勋华族则因在维新和战争中立下的功劳被赐予爵位,也被称为新华族。历史悠久的旧华族们大多数都不怎么喜欢那些新加入者。1884年颁布华族令,将华族分为公爵、侯爵、伯爵、子爵、男爵五个等级。

第3章 2

事情源于一个男人。

大约二十多岁吧,个子挺高,脸也英俊。

他穿一身警服,靠在学校门口,也没刻意做什么飒爽姿态,懒洋洋的样子便吸引了不少夫人投注目光。

哎呀你瞧,比田成警官还要好看呢!

田成警官可谓大阪数一数二的文雅秀气,比他还好看云云,我甚至不觉得是夸赞了,不禁停下脚步多看了几眼。

这一看,竟看到了一期先生。

是七月间的事,天气很热,蝉叫的大声,因而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不过看神情,这二位应是熟稔的。

倚着大理石的校门,男人先笑著说了一句话。一期先生楞了一瞬,他又变成严肃的表情接着说了很一长段时间。

现在想想,或许从这时候开始,三日月君对案件的勘察就已经展开。只不过他常笑眯眯的,也不爱穿警服,有时还做一些啼笑皆非的事,令人不由自主地忽视了他是警察这一点。

是的,是的,那位警官的名字正是三日月。

得知他来学校的目的已经是几天后,还是那位次隆——不晓得他哪里来这样多渠道,总能第一时间弄到消息。

“角岛火灾其实是谋杀案!”

消息令整个班级哗然。

据说,某位与藤原家有过交情的大人物认为尸体非自然死亡,便要求警方彻查此事。可是,岛上所有人都被烧死了,想从一堆黑炭中找出凶手谈何容易呢?大阪这边最终以意外事故结案,大人物心有不甘,便从京都派来了一位刑警。

也就是三日月君。

我们听说这件事时案情还未明晰,只知道死去那五位分别是画家、管家、藤原夫妇和他在生意上的合伙人。

不、不,说是夫妇,其实女方并非老爷明媒正娶的那位夫人,而是另一位年岁快做他女儿的华族女子。

次隆并没有对那位女子进行评论,想必她的出身有些来头,至少不是战后才被论功加爵、而应当是血统纯正的贵族小姐。

天晓得这样的小姐怎么会看上藤原老爷。

不过,即便华族也有可能破产。一旦家庭不足以维持贵族的体面,那么爵位就会被夺走——出于这样的理由,那位小姐愿意委屈自己也情有可原吧。

唉,唉,总之情之一字,谁能说清呢?

蝉鸣很盛的那一天,和刚赴任的三日月君在校门口分别后,一期先生找到了我。

“伊达君,可否拜托您一件事。”

“什么事?”

“近日稍有不便,想请您帮忙照料葫芦坡的花。”

我一下子听懂了,葫芦坡的花不是花,看来那位木下老人一定和藤原公馆的火有关系。只是不知一期先生在事件里又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凶手是绝对不可能的。因为发现火灾的前夜学校正举行开学典礼,一期先生作为新生代表出席,结束发言时已经是下午六点过,后来还帮忙收拾礼堂——渔民的渡船一般在晚上七点便停运,所以单从时间上讲就不可能上岛行凶。

况且当时他一直穿着制服。为了保证贵族安全,我校制服历来都会按人订做,并且在胸前纹有名牌。如果是凶手,第二天制服上定会沾染血迹,而一期先生的衣装却无异常。

那究竟是什么呢?

没有马上应答,我考虑了一会儿才说。

“照顾当然可以,不过,我想听听花的情况。如果从根部腐烂、或者长出黑色的花朵,给他浇水岂不是很可惜吗?”

一期先生笑了。被无奈的语气衬托,笑容有些苦。

“我向您保证。独独这一点,我能向您保证——葫芦开的是白花。”

好吧,虽然依旧被搪塞,但我相信这位先生的品格。把一位矮小老人当做杀死五个人的元凶显然有违常理。况且比起那些明白的、理所当然的,这种隔了层纱的感觉更令我感到兴奋。

“那么,等花儿凋谢的时候,请允许我把他的根挖出来看看。”

关于真相最后的让步,一期先生点点头。

于是第二天,我便以画画为由在坡底离学校很近的住宅区租了套房子,开始偷偷跑到木下家里去。

第4章 3

木下老人所在的葫芦坡是一段陡峭的坡。

在大阪海边,这样陡的坡并不常见。视野尤其开阔,因而坡顶时常能看见写生的美术爱好者。

海是白天的风景。到了晚上,美景则变成了坡路两端的旅舍亮起的光。女郎们无精打采的叫声、附和声、偶尔会传出的一两道三弦声,全部隐藏在灯笼迷迷蒙蒙的光影里,好像漆黑中绽开的一朵朵夕颜花,默不作声地美着,盛放着,悄然含英,阒然零落。

每当这时,我就会生出一种错觉。脚下行走的不是在花街中都算低劣的葫芦坡,而是登上神庙的阶梯,一层层把我送到天国的花那里去。

天国的花,自然指的是木下老人了。

往来于此已有两三天,说是照顾,其实只不过算抽空督查一下佣人是否尽责,以及附近有无可疑人物出入而已。

一期先生这两天很忙。藤原养子的身份让他暗地里受到了不少调查,好像还为此与三日月君同居——每日上学放学,总能看见他们往同一个方向走。

也难怪,若非警方断定岛上全员都在火中丧生,我甚至也会怀疑木下家里那位是藤原老爷,并且正是罪魁祸首呢。

木下的门板依旧掩映在一大片葫芦藤中,没过几天,这里又被白色的夕颜缠满,变成了外人难以看清的样子。

我推门进去,做好饭菜的阿民便迎过来,用热情的笑容进行招待。

阿民是坡上一家还算正经的旅店下女,年过四十,说不上漂亮,倒也利落干净。一期先生每月辛苦攒钱似乎就是为了雇她,八元的薪资对于这儿的人而言已极尽优厚,所以阿民对我也十分宽容。

嗯,或许还带一点对于监工的讨好。

用餐时我家严令禁止讲话,不过阿民却觉得那样不对,总喜欢找各种话题逗我——正因她开朗的性格,才会被选中照料病人吧,我并不讨厌。

这天,她又开始絮叨起了街坊邻里的事。

“最近这儿不安全啦——少爷呀,往后您过来可得带几样防身的东西。听说河谷屋的老板娘发了疯,见到画家就要拿刀上去砍,您可千万别对她说自己是美院的学生……”

看吧,都是这样一些关切话,和我家的老使女如出一辙。对于她口中那位见人就砍的老板娘我倒是很感兴趣。

不过,就算感兴趣,我也不会做出在用餐时讲话那般有违礼仪之事的。阿民自顾自说了一会儿,见我沉默寡言,便换了个话题。

“对了,今天傍晚的时候,木下先生好像清醒了一会儿。”

我怔了怔。阿民仿佛受到鼓舞,便用欢欣的语气继续说着。

“就是葫芦花刚开的那段时间吧,天还亮,所以我就到院子里摘菜。谁知回来一瞧,哎呦,木下先生正坐在窗旁刻字呢!那模样有板有眼的,脾气还挺大,问我是从哪里来的女人。”

这件事就很重要了,于是我停下筷子。

“多谢款待——您说的字迹可以让我看看吗?”

“喔!就在这桌子上,您瞧。”

是浅浅的几行痕迹。字迹凌乱,应当是怕自己再次失去意识而仓促写成的。内容如下:

我恨,而我有罪。

我也成了恶鬼。

将我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