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时音等了许久也没等来回音,只好悻悻地闭上双眼。
“看你几时学会,如果这辈子都学不会,恐怕你的要求我永远也答应不了。”奉崖的声音忽然在寂静中响起。
这是答应了?
“我知道了!我会好好学的,争取早日出师!”叶时音闭上眼睛无声地笑。
所以她没发觉,对面的人睁开眼望着她的笑颜看了许久。
空气一下子陷入安静之中,别墅外的风掠过花草,竹子轻轻摇曳,沙沙作响。
大约过了一刻钟,奉崖发现,对面人的呼吸忽然停住了。他蓦然睁开眼,发现眼前哪里还有人。只低头看,叶时音已不知何时躺倒在团座上睡了过去。
孺子不可教也。
奉崖摇头,并未吵醒叶时音,又闭上双眼继续打坐。
叶时音又做梦了。
她坐在花丛中,对面是穿着白色曲裾汉服的男人,他脸色冷淡,凛冽的眼神透着肃杀的逼仄。
“公子,别这样嘛,只要跟我练了这玉女心经,我们就可以比翼双飞了。”叶时音盯着那清冷的眉眼,两只眼睛不断地上下打量。
那男人一动不动,分明是被点了穴,却依然不屈,薄唇勾起一丝冷笑,道:“这位姑娘请自重,我不过是经过这草丛便被你虏到这处,你与我素未谋面,何故如此……如此强迫于我?”
叶时音捂着嘴笑了两声,“因为经过的人就你长得最好看呀。”
那俊脸立时红透,却依然眉眼清正:“别想了,我是不会答应你的。”
“这可不由你说得算,说说看,你想要我先脱哪里?”叶时音两眼放光。
那男子恼羞成怒:“你,简直不知廉耻!”
“我只要和你练成这玉女心经,还要这羞耻做什么?”叶时音伸手抚上男子的肩。
那男子虽不能动,但被一只纤纤玉手抚上,胸腔不由一颤,“你别过来,别胡来,不然我喊人了!”
“你喊呀,这荒郊野岭地,你喊破喉咙也没人救你。”叶时音已经掀开男子的衣襟。
“等等!”那男子大喊一声,声音极为好听。
叶时音的手顿住,问:“等什么呢?”
那男子回道:“要练这玉女心经,就得先静坐半个时辰。你不知道吗?”
“怎么静坐,衣服脱了再静坐不行吗?”叶时音仿若十分天真地问道。
男子:……
“来吧,公子。”
花丛里花瓣漫天飞舞,叶时音就这样强行脱了那男子的上衣,可是花瓣太多,一时竟看不清那具身体的样子。
等那空中的花瓣都落了,那男子却赫然变成穿着衬衫西裤的人,明明都是同一张脸,可是叶时音仿佛这一刻才认出他似的,抖着手叫了句:“上上上上神!”
奉崖冷眼睨过去:“脱衣?玉女心经?叶时音,你玩得很花啊?”
叶时音搓搓手,不好意思道:“没有没有,小的不敢。”
奉崖冷哼一声:“现罚你静坐24小时,不许吃饭,不许如厕!”
叶时音跪下去:“我不要,我不坐,上神……我错了。”
“不要,求你啦!”躺倒在团座上的叶时音一边摇头,一边嘟囔。
奉崖睁开眼。一小时过去了,这小姑娘竟然还做起了梦。
“叶时音。”他唤她。
第一声未起作用,奉崖又唤她:“叶时音,起来了。”
叶时音还挣扎在不要静坐的梦里,一时被奉崖叫醒,猛地坐了起来。她大口喘气,两个丸子头因躺着被压得松松的。
又开始迷糊。奉崖看了她一眼,提醒道:“你睡醒了。”
睡!她不是在打坐吗,竟然睡着
了?可是望着那张俊脸,梦中的情形又清晰起来。哈,不是梦又是什么,她竟然点了奉崖的穴?竟然要和他……玉女心经?
“对不起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睡着了……”睡着了,还做了个羞耻的梦。
“一个小时的静坐,你睡了四十五分钟。”奉崖声音极淡,听不出情绪。
但叶时音觉得,奉崖应该是生气了。
人家腾出时间来教你,你却睡着,着实是很不礼貌的做法。
叶时音正襟危坐,神情全无刚才迷糊的样子,“对不起,下次不会了,真的。我第一次打坐,没什么经验,下次我一定聚精会神、全神贯注、专心致志……”
小姑娘好像被他冷淡的语气吓到了,极力地解释。
其实奉崖并未生气,僧人打坐都有犯困的时候,何况是她。
“嗯,闭眼的时候,精神要集中在一处才不至于犯困。特别是,心要静,不可乱想。”
那可不是乱想么?叶时音尴尬地笑了两声,如果奉崖知道她又做那种不正经的梦,不知道会不会现在就把她轰出去。
“好了。”奉崖从团座上站起身,“今天到此为止。”
叶时音仰头看他:“今天就这么简单吗?”她还什么都没做呢!
“过犹不及,今天先这样。”说完,奉崖从团座上走开。
“好吧……”叶时音也站起身,心里很是惋惜。
她亦步亦趋地跟着奉崖走,心里复盘着今天自己的所作所为,但结论是:除了把吃的送出去,其他什么进展都没有啊!
正想着,脑袋突然顶到硬硬的东西。
叶时音脚步顿住,抬眼看,发现是奉崖的背。
“你要跟我上楼去?”奉崖转身问道。
叶时音哪里知道他要上楼啊,赶忙摆手:“不是不是,我是有问题想请教您。”
奉崖微微低头,上衣的高领微微遮住他的下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