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睁眼,奉崖并未入眠,叶时音却做了整整一晚的梦。
她梦到叶盛说她败坏家风,将她赶出家门。赵芳梅在一旁添油加醋,叶时明则喝着奶茶,冷漠地看着。
梦很深很沉,她在梦中挣扎,床头柜的手机却自己悄悄开机,打开了山海app,不久,一只白绒绒的小猫从app里面钻了出来。
它蹑手蹑脚地走到叶时音的枕头边,大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叶时音看,过了一会,在她满是细汗的额头舔了舔。
“吱吱吱吱吱!”
“喵喵喵喵喵!”
叶时音是被鸟叫声和猫叫声吵醒的,她披了件外套走下楼,看到一只小白猫踩在茶几上,仰头正和阿重(她给小重明鸟取的名字)对峙着。
桌上的纸巾落在地上,零食袋子被爪子抓破,大大小小的零食袋子散落在桌上,显然这里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战。
阿重扑闪着它漂亮的翅膀,叶时音却发现它背上的毛秃了一块,应该是那只小猫的杰作。
“吱!”阿重似在控诉,翅膀扑闪的速度逐渐加快。
那只小白猫却淡定得很,只轻轻地“喵”了一声,叶时音都能听出它的漫不经心。
阿重怒了,眼见着就要朝小白猫扑上去,叶时音赶紧叫住它:“阿重!”
阿重听到叶时音的声音,立马扑闪着翅膀向它飞来,落在它的手背上,头低低的,把背上的残毛显露给叶时音看,似在投诉。
叶时音抚了它两把,抬眼去看那只小白猫,不想被小白猫的美貌击中,愣了一瞬。
它的脸是包子脸,眼睛是异瞳,一眼绿色,一眼蓝色,而且还是双眼皮。睫毛也是白色的,根根分明,十分长。耳朵像树立的叶子一般,看到叶时音却耷拉在脑袋上,连小短腿都蜷了下去,表情很是委屈。
叶时音教训的话语哽在喉头,鬼使神差地走过去,俯身摸了摸它的头,像哄小孩一般,夹着嗓子问:“小乖乖,你怎么跑到我家来啦?”
旁边的阿重:……
快点帮我报仇啊喂,怎么还摸上了。
阿重不知道叶时音是个颜狗,在一旁着急地吱吱吱,小白猫却顶着无辜的大眼睛望着叶时音,仿佛做错事的不是它,而是正在旁边叽叽喳喳的阿重。
阿重怒了,扑着翅膀就要去啄那小白猫,却被叶时音拎回去,“冷静一点,阿重,它是客人。”
“吱吱,吱吱吱!”阿重叫破嗓子,叶时音也听不懂它想说的话:它是个心机婊,你看不出来吗!
叶时音确实看不出来,她被那小白猫萌得心都化了。她让阿重走开,自己抱起小白猫,没想到小白猫全身超级软,也不会挣扎,任由叶时音抱着,并无比娇羞地“喵”了两声。
叶时音受不了了!直接把脸埋进小白猫软软的身体上,吸起了猫。
小白猫被叶时音领养了,名字叫冰凝,起得显然比阿重的名字用心多了。阿重原本想离家出走,但是因为叶时音每天给它准备的鸟食太好吃了,便忍气吞声地留下了。
阿重的地位一落千丈,不止时不时要被冰凝啄秃一块,冤屈还得不到伸张。最让它不满的是,它只能睡树枝,冰凝却能跟叶时音睡,而且还是抱着睡。
它们的恩怨太长,暂且不论。
自从那天去康复医院之后,欧阳溪远虽然还是每日分享日常,但每晚睡觉前都会跟叶时音道晚安,也会嘱咐她下雨带伞,天冷穿衣,比之前关心了许多。
叶时音也察觉到了欧阳溪远的变化,虽然她还是对他没感觉,但是被人每天这么关心的事情从来没有过,她是打心眼里感谢欧阳溪远的。
而对于奉崖,每每在夜深人静时还是会想起,密密麻麻的痛楚还是会袭上心头,但是有了冰凝和阿重作伴,还有奉翊和鳌灵时长窜门,加上欧阳溪远的每日关心,她的失恋期渐渐没有那么难挨了。
四月的某一天,叶时音愉快地完成了一天的工作,正半躺在家里撸猫呢,门被人敲响了。
应该是鳌灵和奉翊,她抱着猫去开门,却在见到来人时愣了一瞬。
她和奉崖已经许久未见了,那张脸却还是那么好看,可是让她觉得熟悉又陌生。
原本以为自己不会那么难受了,却在看到他时,心头涌上酸涩。
叶时音努力让自己笑出来,问:“上神,你怎么来啦?”
两人已经很久没见面,奉崖再看叶时音时,原本圆圆的小脸下巴尖了些,人也瘦了许多,褪去了少女的婴儿肥,变得亭亭玉立起来。
其实也不能说两人很久没见,是叶时音单方面很久没见,奉崖时常都在远处和暗处看她,只是不能像现在这样这么靠近地看。
“你养猫了?”奉崖问。
叶时音低头抚摸着冰凝,一边回道:“是呀,自己跑到我家来的,后面也没人来找,我就把它就留下来啦。”
冰凝原本眯着眼享受呢,听到叶时音的声音才懒懒地睁眼,但在看到奉崖的那一刻,全身的毛都竖了起来,大声“喵”了一下,从叶时音身上跳下来,踉跄着跑走了。
“冰凝?”叶时音喊着,冰凝却早就跑得没影。
在他们看不到的卧室柜子里,冰凝瞳孔放大,蹲在里面瑟瑟发抖。
“它可能第一次见到你,所以有点认生。”叶时音跟奉崖解释,又问:“你找我有事吗?”
奉崖原本想也未在意那只猫,视线回到叶时音脸上,问:“今日月圆,有个地方很适合赏月,你想不想去?”
如果是两个月前奉崖这么问,叶时音定要高兴地跳起来,可是现在,叶时音不知道他这么问是什么目的了。这个神仙,到底知不知道约一个女孩子一起看月亮意味着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