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屋里,兮兮和另一个妖怪被关在里面。
门忽然裂开一条缝,光从外面渗进来。兮兮抬手遮眼,看过去是一个高大的逆影。
看清那张脸后,心里陡然一跳,原来把他们关在这里的是奉崖。
气候已入冬,冷气被带了进来,兮兮打了一个寒战。
“上,上神。”她有不好的预感。
奉崖的眉眼似染上寒霜,居高临下地站在两个人面前,薄唇轻启:“你们有没有听过杀人偿命,血债血还?”
这话没有情绪,但听了令人背后发冷。
兮兮跪坐在地板上,声音发抖:“上神,我那天不是故意要伤重明的,我是被迫的,他们要我绑架音音,我也别无选择……”
“他们?”奉崖冷哼一声。
“是!是班泽,哦对,还有其他几个主事的大妖,他们知道我和音音的关系好,让我绑架她好威胁你。”
“住口,你有什么资格叫她音音?”奉崖喝道,“他们,我当然不会放过,但是你们两个,先死。”
死!兮兮害怕极了,“上上神,我也只不过是个听人做事的,求求您,放过我吧!是,是他。”她指向旁边的妖怪,“是他给园长投毒的!”
旁边的大妖低着头不语,比之兮兮显然更加坦然。
奉崖转向旁边的大妖,手掌一劈,一道寒光闪现,那大妖脖子血喷如柱,立马倒地。
血溅到兮兮脸上,她抱头大叫一声。
奉崖蹲下,脸靠近兮兮,“就这点胆识还敢阳奉阴违,杀人放火?”
眼前这张脸好看得不像话,可是在兮兮眼里却觉得他似罗刹,连说出来的话都似阎王。
“利用音音、伤害重明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害怕?音音把你当好朋友,对你毫不设防;重明把你当自己人,处处维护你。你却想害他们性命。”
“不是的!”兮兮大声反驳,“我也把音音和重明当朋友,可是,可是为了我们妖族,我,我迫不得已……上神,都说您深明大义,通情达理,求您谅解我!”
“谅解你?那谁来还重明一条命?”奉崖攥紧拳头,一阵疾风吹过,兮兮的胸口被打出一个洞。
兮兮大口喘气,伤口不断淌血。
“在倭国的时候,如果你得手成功,有没有想过音音会怎么样?你费尽心机地靠近她,不就是为了利用她?别说得你被逼无奈。”他摊开手掌,落在兮兮头上,随后空气缓缓扭动。
“上神……”兮兮能感受到自己身上的修为被一丝丝抽走,苦苦哀求道:“神,神不该是慈悲的么?求您……”
“慈悲?”奉崖茶色的瞳仁深不见底。两万年前他让叶时音受尽苦楚,导致她最后自戕。两万年后,他要让伤杀死重明的人下地狱。
神,并不是无所不能,也不是慈悲的化身,如果连血性都要被所谓的通情达理、天公地道所束缚,那这神他不当也罢。
他,这一次,不能让自己后悔。
“若对不该慈悲的人慈悲,那便跟助纣为虐有何区别?”
奉崖抽掉兮兮身上所有的修为,收手后,整只手开始变得透明。
“你不想死,那就如你所愿,让你生不如死。”
他又抽走兮兮所有的记忆,将她扔到妖界最荒芜的地方。那里恶灵游走,也是妖界恶霸集结之地。
处理了兮兮和投毒的大妖,奉崖来到锁妖塔。
没人知道,锁妖塔里的班泽以及他们组织的头目,皆死于非命,连尸首都找不到。
做完这一切,奉崖来到重明的坟前,便见苍山坐在那里,弓着背,死气沉沉。
“苍山。”奉崖唤他。
听见奉崖的声音,苍山抬起头,原本没有神采的眼睛才亮了一点,沙哑地喊了句:“上神!”随后站了起来。
“好孩子。”奉崖走到他身边,帮他整理好衣领,“快回去吧。”
被奉崖这样关心着,苍山眼泪掉下来,低头看重明的墓碑,“可是我不想他一个人。”两米高的人肩膀哭得抽动起来。
在他流离失所的时候,是重明捡到了他,给了他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而这个安身立命的地方成为了他唯一的家。
奉崖也低头看着重明的墓碑,闭了闭眼,许久才说道:“苍山,我有事情想拜托你。”
听到被上神需要,苍山抹了把眼泪,站得笔直,“您请说!”
“重明现在不在了,而我,可能也会离开。所以,你要帮着音音把山海继续经营下去,作为他的助手,你可以吗?”
原本苍山只是在厨房帮忙,现在奉崖的意思是要他帮着叶时音经营幼儿园,虽然他很愿意,但是很不理解,便问:“上神为什么要离开,你要去哪?是隔一段时间就会回来一次吗?”
“我要去很远的地方,可能不一定回得来。”奉崖顿了顿,又道:“我想把幼儿园交给音音,她一个人会很辛苦,所以你尽量帮她担着,做得到吗?”
“当然做得到!”苍山还不知道奉崖所谓的“不一定回得来”意味着什么,但是他很乐意帮着叶时音把山海经营下去。
“这是一些适合你的法器,危险的时候可以拿出来自保,其他的法器我会全部交由音音管理。”奉崖说着,手掌一挥,变出一个屋子都装不下的法器。
苍山吞了吞口水,问:“确定要给我这么多法器吗上神?”
奉崖:“是,关键的时候你可以拿出来用,保护好音音,保护好山海,也保护你自己。”
奉崖将法器收入乾坤袋,递给苍山。
苍山肩负着这么大的重任,身体站得笔直,举起右手,发誓道:“上神,我一定会做好的,不会辜负您的嘱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