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算账啊,我们教的呀,按主家定下的职能分配,田庄要按照每个人的特长分配工作,起初让他劈柴,确实是人事的工作失误。”
马腾听得似懂非懂,但是在这里做工总能学习到许多新的话术,他已经习惯了。
一番交谈下来,他总算明白为什么他总觉得陈绝明明处处不如自己,却总能得到主家的“资源倾斜”。
原来签了卖身契的,被主家称为“自有人员”,是有编制的,因此有各种生活上的保障和做工上的便利,他这种没签卖身契的则属于“劳务派遣”,只能算编外,除了工钱,什么都没有。
如果说,得知陈绝被提拔成小组长,他还沉得住气,接连发生的两件事,终于让他坐不住了。
一个是田庄在某天,突然给所有人发了一个身份木牌,上面写了每个人的名字和一串他看不懂的符号,但是卖身的和不卖身的颜色不一样,而卖身的木牌明显更精致!
这样原本互不相识的人,只要看木牌就知道对方身份,马腾见到卖身的路过,渐渐开始莫名觉得自己低人一等,恨不得将木牌藏起来不可!
另一件则是重五日那天,田庄发放自制的角黎,马腾也乐滋滋地参与制作了,还想着自己不吃,带回去给母亲。
谁知那煮好的角黎只发自有人员,他这种没签身契的根本没有!
第二天,马腾早早来到田庄冯大管事的书房。
“卖,我卖还不行么。”少年人一脸委屈。
白胡子的冯大管事乐呵呵地给他勾了名表,将新木牌交到马腾手上。
“欢迎加入段氏田庄!”
第16章
马上惊魂
曹操和曹班一回到谯县,就被从小一块长大的夏侯渊拉着讲述他们在洛阳的见闻。
“走!叫上我阿弟,我们一起去看我的西凉马!”曹操早就迫不及待和自己的发小炫耀了。
皇帝赏赐的西凉马在曹操撒泼打滚绝食上吊的威胁下,从洛阳一路牵回了谯县。
曹家为了曹操的这匹马,还专门请了一位养马户来府上。
刚好曹班最近心情不太好,这次去洛阳,曹嵩当官的事情基本被曹家打通关系了,双胞胎去洛阳太学的蒙学读书也是板上钉钉的事。
但是洛阳是祖父曹腾的地盘,她对这个三朝老官心里始终有隔阂,右眼睑上的疤就像一座警钟,每当她觉得自己好像能融入这里了,这座警钟就会被敲响,刺痛自己。
所以干脆和曹操一起,去让马侍把西凉马牵到了城外曹府田庄,那里有专门设立的调教圈。
曹操先自己骑着绕了几圈,因为马是专赐给他的,因此他早就来练习过好几次了,马侍一直夸他有骑马的才能,但是他没有告诉曹班,他怕曹班会生他的气。
曹班不知道曹操心里那些小九九,夏侯渊一直在旁边跳着嚷嚷:“我也要骑!我也要骑!”,整得她也有点小期待。
曹操昂着下巴道:“怎样,阿瞳?”一脸快夸我的表情。
曹班不吝夸赞:“有大将之风。”
曹操笑得露出他缺了一颗的门牙。
不过,当轮到曹班上去的时候,曹操很快就笑不出来了。
“不应该啊......”为什么她都不需要马侍的指点,就知道骑马前,要先和马儿亲近,获得马儿的认可,而且,为什么同样是骑马,阿瞳的姿势就那么自然舒展......就好像......她天生就应该是自由驰骋地。
曹操有些不服气,心里有了主意。
“光骑马多没意思,一个人骑,其他人只能看着,我有一个主意。”
曹操让仆从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一辆破旧的牛车,让马侍给马套上。
“一个人在前面骑,另一外两个人坐在后头!”
见那匹西凉马似乎不太乐意的样子,曹班刚想阻止,谁知夏侯渊已经欢呼一声,爬到木板车上坐了下来。
好在马儿被马侍拉着,很听话的没有动。
“阿瞳,你在前面骑,我和阿渊坐在后头。”
曹班心里还是觉得不太安全,但是自己来总比曹操要放心些,便答应下来。
果然,这次马儿就不太听话,大概是后头车加两个孩子的重量,让它有些吃不消了,任曹班怎么控绳,马都不肯动,当然曹班也不想再这样胡闹下去,回头告饶。
“看来它还是更听兄长的话。”
曹操心里颇有些得意,不由地飘了,另一边的夏侯渊还在对着马儿打呼哨:“动啊!快动啊!跑起来!”
他也扶着车辕,学着夏侯渊的样子,吹了个口哨站起来。
曹班脸色一变,大呵:“快坐下!”
可惜还是太迟了,马的视线角度很宽,唯独看不到正后方,因此马对这个方向的异动格外警惕,曹操从木板车上一站起来,就被心情不佳的马视线捕捉到,当即仰头嘶鸣一声,拉着身后的木板车,一跃翻过木篱,跑了起来。
木板车上的曹操和夏侯渊当即被掀翻在地,这下可害苦了留在马背上的曹班。
她手中紧紧攥着缰绳,压低身体,随着奔马的节奏努力控制重心。
这马不愧是御赐,即使被身后的木板车拖累,速度也一点没有慢下来的意思。
可恨的是,曹班现在这具身体才六岁,力气根本不够!
她咬牙切齿,全凭意念支撑,心中狂骂。
马带着女孩一路横冲直撞,精力好像发泄不完一样,曹班知道这样下去不行,自此上次在洛阳遭遇了绑架事件,曹班就随身准备了一把小匕,这样的速度她要是坠马,以她的小身板,瘫痪都是轻的,这把小匕现在就是她唯一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