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好了,陈芳端着碗上桌,她饿坏了,大快朵颐地吃。
方老师解了围裙陪在旁边,不时聊两句家常,问她工作怎么样,睡眠怎么样,又问她几时走,走之前两家见个面,她好去算日子。
陈芳不好说自己已经问过了,还莫名其妙被林祈越怼了几句。
她让老太太别那么急,孩子们有自己的节奏。
方老师不高兴了,数落她,“你这妈怎么当的!孩子的事,从来都不上心,也不怪越越跟你不亲。”
陈芳被戳心窝子,“说他就说他,你扯我干嘛。” 瞬间没了胃口,她撂下筷子就走。
方老师有点后悔,自己明知道这是陈芳的心病,干嘛要提这茬?她自省了会儿,把剩饭解决了,忙完厨房的琐碎走去里屋,看见陈芳窝在沙发上刷手机,便在她身边坐下来。
“……下午陈华要带着安禾回来过年,她和安国建啊,彻底闹掰了。”
陈芳听说了,上个月陈华带着安禾逛超市,撞见安国建和他小三。狗男女肆无忌惮地在公众场合秀恩爱,陈华气坏了,跟人动起手来,还把工作人员搭好的红酒展台给打碎了。夫妻俩彻底撕破脸,人前也不装恩爱了。离婚还是安禾劝的,陈华这才知道她就知道安国建在外面的破事。也是,天下哪有不漏风的墙。陈华这下也想明白了,得为自己活一回。两人现在在走诉讼离婚程序,离婚律师还是陈芳帮忙找的。
“我之前还在想,陈华学习工作不如你,但找老公的眼光比你强。他俩刚结婚那阵,安国建没什么钱,又是个话少的人,陈华指东他不敢往西,家务活儿你妹妹根本就不用插手……”说着又叹了口气,“男人有钱就变坏,这句话一点不假。”
“此言差矣。”陈芳放下手机,“金钱只是人性的放大器,让他暴露本性而已。穷的时候身上的劣根没什么机会释放,等有钱了就按捺不住了。安国建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他这人根就不正,早该离了。”
在外人看安国建就是一妻管严,但其实人精的要命,他家里头的财政大权在创业之初就拿来攥在手里,美其名曰为了方便管理店里资金流。陈华这人是真傻,多年来只领取家用,等到有所觉悟时已经来不及了,资金流大量流出,枕边知心人早就物是人非了。
方老师瞪着她,“马后炮。”
“您别不信,这是我的经验之谈。做生意这么多年,遇到的牛鬼蛇神一箩筐,看人的眼光早就锻炼出来了。您好好想想,自陈华把人领回来起,我有给过他好脸吗?陈华不是还在您那儿告我状,原话怎么说来着,她有钱了不起啊,眼高于顶,怪不得婚姻破裂呢。”
方老师小心嘀咕一句,“姐妹俩没一个省心的。”
老太太又来连坐这一套,陈芳不耐地啧声。
“你妹最近心情不好,你待会儿说话注意点……”
陈芳没理她。
这时,陈华带着安禾回来了。
陈华还在和安国建掰扯婚后财产的事,人看上去没什么精气神,仿佛老了十岁,她让安禾上楼复习,自己也没什么闲情聊天,挽起衣袖到厨房准备年夜饭去了。
方老师见状也跟去。
林祈越也到家了,上楼换衣服时经过堂屋看陈芳屁股长在沙发上,淡淡喊了声妈,换好衣服也去厨房帮忙了。
没一会儿,陈华看老太太弯着腰拖地,陈芳在一边嗑瓜子等吃当大爷,姐妹俩又吵起来。
是以,把家里闹得鸡飞狗跳。
与林祈越家的闹腾相比,金禧家这边倒是一团和气。今年由赵丽红掌勺,她架势足,在厨房叮呤光啷一下午,十道菜两道汤,但保量不保质,与往年相比菜品质量直线下降。也没人埋怨,有的吃就不错了。
四人落座,碰了杯,每人都说了句吉祥话,最终愿景是健康平安。
年夜饭从六点吃到八点,打开电视春晚当背景音,金禧和金歌在厨房里洗刷,金兰在天井走了半小时消食,又陪着赵丽红看了会儿电视,两人都觉得没意思,便上楼休息了。
金禧拿加特林作诱饵,拉着金歌去放烟花,金歌知道她要拿自己做挡箭牌,一身反骨偏不想如她的愿,转身上楼时看到安禾穿戴整齐,在门口喊他一起,掉转方向立即下楼。
一行人驱车去找开阔的地,经过镇文化馆门口前的空地,不少家长带着孩子在那儿放,炮仗声尖叫声此起彼伏,又往前开了点,停在一片荒田里。
林祈越从后备箱抱了一箱烟花下来,金歌冲上前就找加特林。意图之明显,想在心爱的女孩子面前展现男人的一面。没想到刚点了火就被后坐力吓到,烫手山芋似的扔了抱头鼠窜。
……
金禧觉得丢人,都不好意思说他,转头见一直沉着脸的安禾笑开了怀。金歌原觉得没脸见人了,现在歪打正着,一切都值了,拿着仙女棒陪安禾玩了起来。
林祈越把烟花摆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点火,再跑向金禧一把搂住她。
火花在暗夜里倏地窜上天,炸开时变得姹紫嫣红,映得人脸也绯红。
我们结婚吧。
这个念头再次涌进大脑,但又觉得连个戒指都没买,过于草率了,好不容易克制住,却听见金禧在他耳边低低喊了一句——
“我们同居吧。”
第41章 我不喜欢孩子。没事,我来带。
林祈越自然不知道金禧的提议已经被裹上世俗现实的考量,反倒觉得说到他心坎里了,毕竟这段日子一直在偷偷摸摸,两人相处的时间屈指可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