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笨了。”薛瞻缓缓开口,“被我父母蒙在鼓里,让你委屈了这么多年。”
他看着眼前的女孩,有种想牵住她的手,将她抱进怀里的冲动。
可他只能隐忍克制着,用语言来解释更多:“是我太不小心了,让他们知道了你家花店的地址。也是我在他们面前……”
表露了对许佳宁的喜欢。
薛瞻说着说着,脸就红了,怕吓到许佳宁,这时候反而不敢多说什么,只继续道:“他们很关注跟我来往的人,那时候我们关系近,你就被他们注意到了。总之,你是受了无妄之灾。”
是很近的关系吧?会互送生日小礼物,会在雪中一起漫步,他们同台表演节目,她为他系了领带……
但跨越七年,再想想,好像他们也很远。
他的家族,他家的集团,看起来都好重,让她心生畏惧。
“你再小心也没用的,你父母很聪明,无论如何都能找到我家。”许佳宁见识过他们有多厉害,平静道,“而你,你和你家深度绑定,是利益共同体,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你确实不能也不该跟我有来往。”
“你还记得2015年你给我的生日祝福吗?”薛瞻突然问道,没等许佳宁回答,他自己就背了出来,“你祝我生日快乐,希望我能肆意地活着,光明灿烂,前程似锦。”
“就像当年班主任发给我们的人生目标卡片一样。”薛瞻轻轻触碰着桌上散落的薄荷叶,薄荷味儿染上他温热的指尖,“这早就成为我新的人生目标了。我有我的独立人格,他们是我的父母,但也别想左右我。”
肆意地活着,不受父母和家庭的桎梏,成为薛瞻的信条,也是他现在的状态。
“所以许佳宁,你别怕,更不用管其他人,我这辈子都站在你这边。”薛瞻坚定道,“也只站在你这边。”
像当年黑板上并列贴着的卡片一样,他只想来到许佳宁的身旁。
男人的话语像极了情话,许佳宁本就泛红的眼眶终于没忍住,鼻子一酸,视线也跟着模糊,可心里还保持着理性:“你骗人,说得这么好听,高中的人生目标轻易就改了,跟着未婚妻头也不回就跑去上海,以后的人生目标当然也会改。”
“我确实被父母偷改志愿,不得不去了上海。”薛瞻语气苦涩,可眼神里却满是不解,反问她道,“但我哪儿来的未婚妻?”
“你妈妈亲口告诉我的,我自己也在校门口看到了……”许佳宁扭过头,平复着心情,好像从始至终最介意的就是这件事,现在她一谈就有点想哭。
“家里确实安排了相亲,可我没去过,我明明从来都没有未婚妻。”薛瞻慌着解释,才知道许佳宁心里有这个误会在,自己也懵了,“校门口又是什么事……”
看他这种反应,许佳宁跟着一愣,详细描述起来:“就是毕业前的时候,有个女孩坐在你的车上,你们俩……”
他的车,除了许佳宁坐过,还有哪个女孩坐过?除非这人是……
听到这里,薛瞻总算有了怀疑的对象,默默从西服口袋里拿出自己的手机,从相册中翻出他大学期间跟薛颂的合照:“你看看,是她吗?”
许佳宁的记性太好,还真认了出来,点点头:“是她。”
紧接着,她的脸色好像更难看了,幽幽问道:“还存着合照。你大学时一直在跟她谈恋爱吗?”
薛瞻长叹一口气,从微信列表里找到薛颂,在聊天界面里,还能清楚地看到她的自拍头像。
“她叫薛颂,是我亲妹妹。”薛瞻介绍道。
话音落后,许佳宁的神色终于变得释然且轻松:“原来你有个妹妹呀。”
“对啊。”薛瞻有种“沉冤得雪”的感觉,低声继续为自己解释着,“我妈是故意那么说的,你可不能信她。我怎么会跟别的女孩谈恋爱,我……”
“你跟谁谈恋爱都和我无关。”许佳宁后知后觉地感觉出他们的聊天在悄悄越界,脸颊一红,便埋头捂住了耳朵。
猝不及防间,薛瞻却握住了她的手腕,轻轻把她的手从耳边拉下来,柔声道:“那我说点别的,我好想完成当年未完成的邀约。”
“许佳宁,要和我一起去骑马吗?只有我们两个。”他正式邀请道。
她与他离得极近,能看清他因为紧张而颤动的眼睫毛,感受到他不匀的呼吸。
她的心脏跳动着,心情也跟着雀跃,在他期待的目光下,好半天才点了头,小声答应他:“嗯。”
“那个黑名单……”薛瞻纤长的手指在桌面上转圈,声音低沉,可语气听着却像在撒娇,“先放我出来吧,求你了,许佳宁。”
许佳宁这才想起来,她很早就把薛瞻的微信拉黑了,此刻手忙脚乱,好半天才从朋友权限那儿找到通讯录黑名单,把薛瞻放了出来。
“还记得高一军训时吗?扔给你,只为了要一个你的联系方式。”薛瞻打开他的微信二维码名片,轻轻把手机推到了许佳宁的面前,重演着当年没来得及的一幕。
“单纯想问问,可以加个联系方式吗?”
他的手指紧张地拈着桌上的薄荷叶,虽笑着,可脸上更多的反而是如高中生一般的青涩。
许佳宁点开微信,扫了码,成功添加上好友。
想起军训时的打闹,反而有点想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