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青黛的女儿安安稳稳在英国留学,闻青黛本人便一心扑在事业上,上一个电影刚杀青一个月,这就又投身于下一个剧组。
这次是部公益电影。
闻青黛不是女一号,甚至连女二号也不算,而是女三号。
戏份有限,又没有片酬,她愿意接下片约,甚至于是她自己积极争取合作,只因为这部电影取材自真实的大山,未来的所有票房收入也都会捐给大山里的孩子。
闻青黛演的角色是大山中的一位教师,对此很有感触。她自己曾经就是从农村走出来的,因父母重男轻女而中断了学业,知道贫苦地区的孩子们对于上学的渴望。
“佳宁,如果有机会,你真该来看看。这里的大人或许形形色色,有好有坏,与外面的社会没什么两样。可年幼的孩子们,却都是那么懵懂天真,看了让人心疼。”闻青黛在信号十分不好的电话里道,“当年没能继续上学,就是我的遗憾。真希望这里的孩子们不会有这个遗憾。”
闻青黛的声音断断续续,许佳宁隐约听清楚,倒也坚决果断:“闻老师,如果不打扰你们拍摄的话,过几天我去探班吧。”
薛瞻在旁,对于许佳宁的约定并不意外。
早在前几天时,他就见许佳宁在床上抱着手机刷起热搜,口中念念叨叨:“总有明星调侃自己像是上了《变形计》,看了真不舒服。”
薛瞻以为许佳宁是对明星的营销有意见,许佳宁却摇了摇头:“我是对《变形计》这个综艺有意见。”
“这个综艺我也看过。城市里脾气不好的孩子来农村改造,农村里懂事乖巧的孩子去城市见识更广阔的世界,交换一周对方的生活。”薛瞻回忆道。
“表面看确实是这样。但从综艺的名字,到播出后的营销侧重点,都能看出节目组更偏向城市里的孩子。”许佳宁道,“这个综艺的导演说,《变形计》是城市孩子的一剂良药。可我在想,对于节目来说,农村孩子是什么呢?”
“是这剂良药的药引。”许佳宁想到那一期期节目里,农村孩子的腼腆善良与懂事。
“也是节目结束,城市孩子改造完成高兴回家后,一朝被丢弃的药渣。”许佳宁心情沉重地补道。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见识了城市富裕生活的农村孩子,眼界确实得到拓展,可心境似乎也无法再像从前那样平和。
就像电视剧《天道》里的那句台词,“如果扒着井沿儿看一眼再掉下去,那就真是饱了眼福,苦了贪心,又往地狱里陷了一截子。”[1]
多年后再看《变形计》主人公现状,城市孩子大多成为光鲜亮丽的网红甚至偶像。
而农村孩子却基本上湮没无闻,依旧过着艰苦的生活。其中奋发图强,过上好的生活的幸运儿,其实是凤毛麟角。
想看看他们真实的生活,想找找帮助他们的最好办法。
许佳宁就是抱着这种想法,来到贵州山区的。
许佳宁与薛瞻定好机票,又将准备去贵州的事情告知亲友,这惹得温舒白与商叙很感兴趣,也加入队伍。
于是四人一起出发。
他们初次来到贵州山区,就被那蜿蜒陡峭的山路所震撼。一路来到闻青黛剧组所待的村子,真是几经波折,四人都风尘仆仆。
闻青黛刚好就在拍摄教室里的戏份。
许佳宁在旁安静看着,剧组没有搭景,这里的一切都是原有的样子。于是她得以看到破旧的教室与昏暗的照明条件,还有那面写字已经有些困难的黑板。
与艰苦条件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孩子们一双双求知的眼睛。
等闻青黛下了戏,许佳宁的心情都没能平静下来。至于从小养尊处优的温舒白等三人,更是惊得不轻。
见闻青黛打招呼,许佳宁上前关心起闻青黛这段时间的拍摄情况,而闻青黛拉着她聊起山区里的事。
几人一边在村里闲逛,一边聊起天,许佳宁与温舒白分别走在闻青黛左右边,而薛瞻与商叙则是跟在她们后面。
她们聊起村子的现状,当地政府兴建了学校,可财政支出压力很大,每年筹资保障学校的运行,仍有很大的不确定性。
也聊起村里女孩们的卫生巾短缺情况,她们在经历着“月经贫困”,有的连20块钱100片的散装卫生巾都用不起。
而根据闻青黛的发现,女孩们欠缺引导,对生理知识一无所知,会为此害羞,甚至是自卑。
许佳宁来之前已经做了心理准备,可还是没想到,山区的教育资源与女孩们的处境艰难到这个地步。
“小妹妹们都太难了,每月都会经历月经,用不上卫生巾,只能用纸或者布条,卫生没法保证,而且用起来很麻烦。”许佳宁道。
温舒白也道:“我听这里的老师说,她们的内衣内裤也很缺。”
至于薛瞻与商叙,则是在留意教室里各种教学设备的短缺。
从贵州回来后,四人不约而同,都在思考他们能为山区的孩子们做点什么。
最终的方案还是落在改善教育条件与关爱女孩生理健康上。
兵分两路,薛瞻和商叙分别将5000万爱心款汇入贵州山区捐建希望学校的专户,另外采购投影仪、桌椅等设备,还有书包文具、棉衣等用品,全部捐赠给希望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