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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的是时间(54)

作者: 澜问 阅读记录

“实甲”的赛制非常粗暴,按年级组分,六个班先抽签两两对抗进行一轮淘汰赛,然后剩下的三强来个循环赛,按积分决出冠亚季军,完事!

今年的淘汰赛刚抽完签,二班体委骆荀便跑到六班来找易乘风哭诉,“你们班体委手气还能更衰吗?我抽到1,他也抽1,这是打算一开场便是决赛的节奏?!”

毕竟二班和六班是去年实甲的亚军和冠军,他觉得学校这么玩儿有点儿大,种子队不需要呵护保留一哈的么?

易乘风正忙着胡撸自己的数学作业,眼皮儿都懒得撩他一下,敷衍地摆了摆手,“这不挺好么?你们来一场华丽的出师未捷,然后老老实实回家准备期中考试,不然我们班这小孩儿随随便便落你班第一一两百分儿,那才是祸不单行。”

骆荀不死心,“咱联名跟学校请愿吧,保留种子队重新抽签,怎么也不能一上来就巅峰对决!”

“决个屁!”易乘风指着前面那些课间都还在忙着刷题的难兄弟难姐妹,“看见没?都干正经事儿呢,没空哄你们玩。再说了,体育组组长雷战老师最喜欢什么知道么,无处不在的机遇和挑战、不可预知的过程和结局!他说这就是体育的另一种魅力,迷人的残酷!我个人觉得抽签的这个结果他应该十分满意,说不定正偷笑呢,你写个血书他都未必搭理你。”

“……”

“赶紧一边儿玩去,我这写完作业还得训练。”

“……”

骆荀抱着足球晃回走廊里,半天才噗嗤一笑,他感觉今年二班淘汰上届冠军,绝杀大Boss,从此走上足坛巅峰似乎有戏了!

作者有话要说:

泡妞多苦都不怕,最怕老婆是学霸。

第38章 20梦

易乘风痛殴亲娘舅的事件终归在苏享华主动到学校寻衅滋事、苏家家庭内部矛盾愿意自行和解这两方面原因下息事宁人了,但毕竟他出手伤人且伤得不轻,公然在校门口武力解决问题这种行为“性质恶劣、影响极坏”,学校还是给了他通报批评的处分。

第二天,易乘风的大头照连同“英雄事迹”被一齐贴在了学校宣传栏里,和左手边晏羽同学在一模中取得的骄人战报并驾齐驱、相映成趣。

晏羽的那个只放了一张一寸小照,连表情都是寡淡朴素的;而易乘风的照片则是被直接打印在了A4纸的正中央,配合他一见镜头就僵成棺材板的脸,比通缉令还摄人心魄,都能直接当门神供着了。

六班同学十分恶搞地将两则消息拍成了全景照片,放在群公告里置顶。

除此之外,别的班的学生也把宣传栏当成了旅游景点,总有人站在那儿举着手机咔嚓咔嚓拍照,晏羽的照片太小,宣传栏的玻璃又反光,想拍真切不太容易,因此这项活动仿佛又演变成了一次摄影大赛。

易乘风对这种言语抨击天生免疫,在学校里没表现出任何不适,就是回家之后发现前一天说好的炖鱼饺子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顿鸡毛掸子炖肉。

“妈?妈!我先欠着行吗?马上考试了,还有比赛呢,加十分不要了吗?啊——”易乘风捂着屁股哀嚎,“再打真没法比赛啦!我欠着欠着,放了假连本带利地还还不行吗?”

苏享惠气得把鸡毛掸子一丢,呼哧呼哧坐在沙发上喘气,“……他好歹不济也是你舅舅,你姥姥姥爷都没动手呢,哪儿就轮到你逞能了啊?!现在好,人让你打趴下了,看病吃药的钱还不是咱家出?”

“你要是打死他也就罢了,他是个属癞蛤/蟆的,等能蹦能跳不是一样跑来恶心人?这事儿你当今天就算写完翻篇儿了吗……”

易培搁下小花铲,扭头开了电视机调到体育频道,“怎么说话呢,打死人不用偿命的吗?小风我跟你说,家里的事儿还有我和你妈两个老的顶着呢,你可不能犯傻。”

易乘风不吭声,知道跟他俩说不到一块儿去,苏享华那种人根本就是任何语言和行为都度化不了的,只有揍趴下了才能老实。

苏享惠心里明镜似的,知道这事儿不怨儿子生气。

易乘风想要一双Puma的足球鞋想很久了,上回刘开迪约他一起买他没舍得钱,这一双鞋差不多就是他爸给人打更一个月的工资,这是孩子懂事儿。但苏享华那边一出什么乱子,他们家保准也得纳贡似的跟着吃瓜落,花的不比一双鞋钱少。

他正是年少气盛的时候,这种气一次两次、三次五次,怎么能总忍下去。

“我就算打坏他,赔他医药费,也比扔钱给他填粪坑心里舒坦!”易乘风嘟囔一句,胳膊上又挨了一下,抽得火辣辣的。

苏享惠瞪他,“你以为打他就白打吗?他不是中华人民共和国公民吗?要是打他不用吃官司进局子,你妈我第一个削到他生活不能自理!”

易培嘴角狂抽,觉得这母子俩真是一个比一个不靠谱,“行了行了,你俩都省省吧哈!赶紧煮点面条,孩子等会儿还得上晚自习呢。”

易乘风明白,苏享华事后没有继续找麻烦,一来是的确怕了他,但更大的可能是他家又出了远多于医药费的冤枉钱,不然他姥儿指定得上他家哭个三天三夜。

他妈嘴上说恨不能苏享华死了干净,但到底是她和大姨一手带大的弟弟,情感上比亲儿子也差不太远,总抱着浪子回头的一线希望,盼着人再大些就能活明白了,其实都是浪费感情。

就像晏羽跟他说的,好好念书吧,将来离开梅川这个地方。

他是独子,走出去父母指定是要跟去身边的,就算刚工作没房没家的时候不跟着,那等他成家养了孩子爷爷奶奶总要去看孩子吧,早晚都得在一起。

只要离开梅川,那些鸡毛蒜皮就大部分都沾不着身了,愿意的话就给老人多出点钱,过年过节回来看看,平时总能图个省心。

易乘风边走边想着,又磕磕绊绊把当天老师讲的古文背了一遍,中间没背下来的就掏出手机搜了原文继续背。

晏羽跟他说做题不用贪多,重要的是把类型题搞明白,万变不离其宗,今晚他得把数学卷子改完,不懂的睡前再问问小阿晏。

其实他脑袋挺好使的,要不然就凭他之前那种学习态度,真不是花钱就能上高中的。

进教室时,易乘风瞥见角落里那个空空的位置,竟然有种莫名的失落感。

他突然想起晏羽白天手指上那片创可贴,当时他一脑袋乱账也没太在意,现在想问又觉得有点小题大做。

不过,这个手上的伤口,倒是让他想起了多年前晏羽站在厨房的流理台前,伸手握住刀刃的那个画面。

易乘风两肘支在卷子上,点开同晏羽的对话框。

破浪: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晏羽:不要说废话。

破浪:那你不能生气。

晏羽:还是废话。

破浪:小时候那次,你为什么用刀割破自己的手?

发送完这句,易乘风抱着手机等得有些紧张,是不是不该问啊,都多长时间了,你怎么跟个娘们儿似的翻人家旧账!看吧看吧,不理你了,指定生气了,呼——

终于,过了一小会儿,晏羽回了消息。

晏羽:今天那个不是故意割破的。

玩儿蛋!想什么都让人家看出来了……

破浪:不是那个意思,就是觉得我替你背了那么多年的锅,你应该让我死得明白对不对?

晏羽:你糊涂这么多年了,现在才想明白吗?

……是啊,晚了吗?不行吗?易乘风好郁卒,跟晏羽聊天他好像怎么都占不到便宜!

年龄优势呢?吃的盐比他吃的米还多呢?这个显然不太可能。过的桥比他走的路还长呢?这个说出来很可能被他打死……

算了!就当自己没憋住,放了个屁。

晏羽:因为我不想一直练琴,不想学高尔夫,不想学游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