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怎么找到师姐的？
从前说过许多遍，清言走过很多地方。
他跟虞代说的灵山之主是他朋友，也并非虚言。
正好，镜音也是他偶然结识的好友，时不时会跟另外一个千年树妖聚到一起侃天侃地。
镜音话不多，清言跟树妖两个倒是话痨，疯狂输出一晚上也不会觉得累。
在两个老友面前，清言对幼时待自己极好的师姐自然是提及过好几遍。
镜音记忆力超群，别看他平日没管清言跟树妖如何扯犊子，但心里头记下了。
“……不为何。”
虞代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毕竟清言一直都很乖巧，不曾真的忤逆她。
她叹了口气，朝清言伸出手：“把小茶精给我吧，他要吓坏了。”
“……”清言看着抖得不成样子的绿茶精，默默地递还过去。
又见自家师姐温柔的安抚绿茶精，清言心中酸涩，“那我也吓坏了，师姐会安慰我么？”
虞代，“……”
你多大，人家小乖乖多大？？
这话虞代没说。
“得知师姐献祭禁地，我这些天连睡觉都不敢，拼了命的想提升自己的修为，亲自去这三界找师姐踪影。”
清言垂下眸，苦笑一声，“因为修炼太快，我受了无法逆转的内伤，这才不得以停下出关。”
“若不是镜音告知我有个叫虞代的小狐妖曾在青雨林出现过……我连活着要做什么也不知道了。”
清言的语气中再难找出往日那股子淡然洒脱的气派，光是听着他这么说，都能感觉到那时他的绝望与煎熬。
“……”虞代心里一揪一揪的，她歉意道：“我想着我现在的身份……与往日不同，或许你无法接受。”
清言摇摇头，他罕见的红了眼眶，“师姐对我来说就是师姐，无论变成什么样子，也都是师姐。”
“是清言想要以命相护的存在。”
虞代弯了眼眸。
清言还是极好说话的，虞代就说了那一句不像解释的解释，清言便不再追问，而是询问她这些时日过得如何。
虞代抱着小瓷碗坐回了窗边的塌上，见清言站在一旁不敢坐，她笑着指了指榻子：“坐吧，何必跟我那么见外。”
“……好。”
不是跟师姐见外，是怕师姐觉得我逾越了。
眼前的清言一身黑衣，与贺兰京的黑衣不同的是，他身上并没有时时刻刻的笼罩着一层杀意。
他笑起来时，还是有那么几分风流公子的气质在的。
“我献祭的时候就失去了意识，醒来时就变成了一只狐狸……也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变成了这样。”
说着，虞代笑了下，眼中有一些无奈：“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有这种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感觉。”
“……师姐……”
清言眼中露出了心疼。
虞代道：“幸好遇到了一只湖妖……那是你朋友对吧？我很感激他。”
清言不会那么傻，在这个时候问出师姐你怎么不回无上宗的问题。
贺兰京勒令魔族退回魔界领地，惹了许多魔族长老不快——但他们偏偏又打不过贺兰京，把那人惹毛了他连一句废话也不会多说，直接杀一片。
还有。
师姐那日明明在岫城，怎么会突然跑到无上宗去献祭？
——换个不好听的说辞，贺兰京是非常在乎师姐的。
师姐完全不必真的自//裁，只要把刀架在自己脖子上，贺兰京都不敢再让魔族进//犯修真界一步。
为何……为何要真的献祭呢……
不过这样也好。
清言心想，这样师姐的双腿也能好好行走了，与常人无异了。
——等等。
清言这才注意到虞代身上的衣物。
第234章 我只是个温柔的大师姐48
在他印象里，师姐的服装永远都是平平整整的，随意一个动作都是如此的赏心悦目。
她是无上宗的大师姐，是师父最得意的大徒弟，是无上宗众弟子的骄傲。
清言是因为师姐才会穿青色的衣衫，如今受了伤，又着急来见师姐，就没来得及换——他印象中的师姐，无论是幼时还是长大了，都是一袭青衣，一把长剑，清风霁月，优雅大方……
可、可！！！
眼前的人，肩头那一截布料跟突然闹脾气了离家出走似的，露出里边儿白皙的肤色。
“你就是穿着这个，从青雨林一路走到了岫城？！！”
清言往下看了一眼她的裙子，当即失控的站起来，声音有些破了音：“你，你……师姐你实在是……”
——是什么呢？他能把那些词安在师姐头上吗？
显然不能！
于是他卡住了。
“是是是”了半天，也是不出个所以然。
一张俊脸气得通红，手指哆哆嗦嗦的指着师姐的裙摆。
——他算是知道掌门那个老头儿指着他说大逆不道时是什么心情了！他现在超级无奈想说一句：师姐你这样像什么样子！！
“……有什么不对吗？”
虞代懵懵的回视着他。
绿茶精叶子往虞代这边靠了靠，不高兴的瞅着炸毛的某人：“哎呀，这个人真可怕……代代穿的衣服多好看呀，还挑三拣四的……哼，等我能化成人形了，我也要变一身跟代代一模一样的衣服！”
“你这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
清言一个眼神瞪过来。
“……”绿茶精被凶的眼泪汪汪，又开始嘤嘤嘤的大哭。
虞代连忙上前摸着他的叶子安慰。
清言来的匆忙，身上没有带储物囊，自然也不会有女子的衣裳，他低咒了一声，对虞代说：“师姐，你这身衣裳实在是……有一点点的伤风化，等我去给你找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