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归一觉得自己完美完成了云恒给的任务,也回房间去了。
而白无尘关上房门后,坐在床边,打开了药瓶,仔细闻了闻里面的味道。
一个黑衣人从角落中走了出来,“门主。”
白无尘嗯了一声,“他们做了些什么?”
“谢归一没有出门,一直都在养伤,而那个叫做云不思的,他倒是出门了。”
白无尘摩挲着手里的瓷瓶,“他做了什么?”
“他……”黑衣人神情变得有些怪异,“他摆了一天的算命摊子,给两个年轻女子算了姻缘,给猪肉贩子算了他丢的两个铜板去了哪儿,又给隔壁的大婶算了她儿子能不能高中。”
白无尘笑出声来,“知道了。”
黑衣人看着白无尘,“门主真的要去迷情谷?”
“闲着无聊,去逛逛。”白无尘说道。
黑衣人嘴角一抽,话倒是说得轻巧,去逛逛,谁家会到鬼门关去逛逛。
不过他终究什么都没说,能看到现在白无尘精神了不少的样子,他们心里都挺高兴。
……
云恒还不知道自己被卖了,等养了大概七天之后,谢归一就说可以出发了。
白无尘一幅囊中拮据的模样,抠抠搜搜拿了十几两银子出来,还说是他身上所有的积蓄。
云恒看得无语,倒是谢归一相信了,还说以后一定会归还。
云恒默默看着白无尘演戏,然后就对上了白无尘的眼睛,白无尘还是那书生的文弱模样,可却有什么不太一样,云恒觉得自己好像被刺了一下,连忙也露出一个笑容。
“的确多亏了陈兄,要不是遇见了陈兄,我们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儿落脚呢。”云恒说道。
“云兄不必客气,这些日子多亏了那瓶药,我如今也好了不少。”白无尘笑道。
云恒干笑,一副茫然的样子,“药?原来谢归一还给你送药了,真是有心了。”
白无尘又笑了。
云恒用眼神询问谢归一,结果谢归一也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这个小插曲很快过去,云恒心里虽然嘀咕了一阵,但白无尘又没说什么,他也不可能再提起这个话题。
白无尘花了一两银子雇了一辆马车,谢归一说他来驾马,所以他坐在了外面,马车里就剩下了云恒和白无尘两人。
准确的说,现在是云不思和陈白两个人。
“陈兄一直都在这一块居住?”云恒打算先声夺人,抢占先机。
陈白靠着一旁,他腿脚不好,用了一床被子垫在腰后,听到云恒的话,笑了笑,“算是,这里算是我的故居。”
“原来如此,陈兄这样的才华,怎么也没打算考个功名。”云恒问道。
“我哪有什么才华,不过是喜欢诗词罢了,真让我入仕可不行。”白无尘摇摇头,叹了一声。
“那……”
这次没等云恒继续问,白无尘就开口了,“云兄总是这样生疏,我们也相识这么久了,云兄不如就叫我小白,我唤云兄阿云如何?”
云恒一噎,“小、小白?”
“嗯。”白无尘脸上多了笑意,“这样显得更亲近些。”
云恒干笑一声,“有吗?”
“有。”白无尘点头,又叹了一声,“我从小没什么朋友,除了我阿娘,还从未有人这么唤过我。”
云恒一句“有点肉麻”就堵了回去,算了,就是一个称呼,没什么大不了。
“阿云祖籍何处?”白无尘问道。
云恒瞬间打起精神,“我无父无母,记事时就在师门了。”
“原来如此。”白无尘脸上多了几分感慨,“没想到阿云也是这般坎坷。”
“阿云从云门逃出来,也算是死里逃生,听说那云门的门主白无尘嗜杀无度,阿云可曾见过他?”白无尘问道。
“见过一次……”云恒摇头,脸上也露出些唏嘘,“我这不是偷了东西被抓住之后,就被丢去喂狼了,也就见过一次。”
“那白无尘你觉得如何?”白无尘问道,笑意不变,眼睛明亮,似乎只是单纯的好奇。
云恒:“……”
披着马甲就开始放肆了是吧,白无尘!
“他……”云恒刚一开口,马车外的谢归一听到了两人的对话,一声冷笑。
“人面兽心,衣冠禽兽,断袖之癖还不行的残废。”谢归一说道,一口气还没带停。
云恒张着嘴,虽然想要控制住自己的眼睛,但还是没忍住看向了白无尘的方向,但听到这些词的白无尘脸上不要说愤怒了,一点波动都没有,甚至还能看出几分赞同。
这才是真正的演技。
都被人骑脸了,还能这么冷静,不愧是白无尘。
白无尘点点头,“断袖之癖,说起来云恒君三个弟子,似乎都有断袖之癖。”
云恒:“……”
说着,白无尘突然抬眸,对上了云恒的眼睛,带着笑意,似乎只是随口一问,“若是云恒君还活着,见到他最后一位弟子也变成了这样,会是怎么样的反应?”
云恒动了动唇,挠挠头,“应该也无所谓了吧,反正前面两个都歪了,也不在乎最后一个是不是了。”
白无尘笑了一声,“也是。”
谢归一的声音从马车外传来,“还好云恒君死的早,要是知道没有一个弟子是正常的,恐怕会被再气死一次。”
云恒嘴角一抽。
倒也没那么严重,虽然是有那么一点打击,但是不至于被气死。
云恒已经不想继续在马车里坐着了,他觉得每一分钟对于他来说都是一种考验,撩开马车的帘子,拍了拍谢归一的肩膀,“你进去吧,我来赶车,一会儿晚上你再替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