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他吗?还有没有其他同伙?”清月下意识询问,此前造成萩原研二殉职的爆炸案也是被误判为只有一位犯人。
“应当是没有。”松田拧眉,“我追出来的时候只看见他一个人。”
“给我说一说大概情况吧。”
“好。”松田思索了一下,开始组织语言,“我是和千速姐,就是阿萩的姐姐一同来度假。在前台办理好入住登记,我们就分别前往各自的房间,我才刚刚放下行李,就听见了一声惨叫,紧接着响起的是一连串的求救声。我顾不得整理行李,立刻出门前往声源位置。”
他留下一个气口,清月听得认真,立刻追问:“除去纵火案还发生了其他案件吗?”
“可以这么说。”松田接着又道,“我和千速姐在中途相遇,一同赶到现场,发现旅馆的某个房间内,跌坐着一名衣衫不整的女性,对方……”
松田正在叙说着,清月的余光却留意到一名瘦弱的女性,低垂着头,从人群中脱离,朝着他们所在位置缓步走了过来。而在她的身后,还有一名相貌出众的棕发女性面露关切地望着她。
她打算做什么?出于某种直觉,清月一心二用,听着松田讲述的同时,关注着这位瘦弱女性。
在火光的映照下,清月看见,随着距离一步步的拉近,这位女性一直揣在衣服口袋之中的手似乎在徐徐往外抽,少女不由得凝神想要看得更仔细些。
她靠得越来越近,同时低埋着的脸也缓缓扬起,露出那张涂满斑斑泪痕的青紫面庞。女人哽咽开口道:“松田先生,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怎么感谢你。”
卷发青年听见身后的动静,停下了叙述,准备转过身去安抚一下这位经历了悲惨遭遇的受害者,而就在这时,清月一把抓住青年的衣领往她跟前狠狠一拽,后者重心不稳整个人倒向少女,随后被一只手臂稳稳托住。
少女动作不停,迅速一个踢腿,将飞扑过来的女人一脚踢了出去,除去一声沉闷的重物落地的声响之外,还有一声不那么明显的“当啷”一声。
突然的变故使得众人无比愕然,他们瞪大眼睛,大脑都陷入停摆。那个女人不是上前想要表示感谢的吗?为什么少女会突然动手?
另一位当事人几乎是被少女半搂在怀里,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少女撑着他的有力臂膀,他比少女高出十来公分,近距离下只需要微微垂眸,就能看见少女如诗如画的侧脸。不算另一位“松田阵平”的记忆,他第一次离少女如此的近,即便是清水寺那一次也没有。
走神只是一刹那,青年迅速稳定身形,看向被踢飞的那名女性。
“她做了什么?”不问少女为什么会动手,因为他知道清月绝对不可能犯错。
银发少女待松田站直身子,也撤开手臂,缓步走向趴在地上,此时正在试图挣扎爬起的女性,在距离对方一米多的位置停了下来。先是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巾,接着屈身将地上的东西捡了起来。
众人定了定神,这才看清对方手上拿着的是一根深色的细长物件,像是铁钉,但又更长,更粗一些。
松田凑了过来,打量起那个东西,不太确定地开口:“这个是,簪子?”
“是的。”清月点头,“一根生了绣的铁簪。”
“所以……”松田神情凝重,极为复杂地开口,“她刚刚是打算握着这个东西朝我捅过来吗?”
他明明解救了对方。
“阵平!你没事吧!”萩原千速从惊愕中回神,赶忙跑了过来。她已经明白了刚才所发生的一切,假如没有少女的出现,那么这个东西一定……想到可能出现的结果,萩原千速一阵后怕!
松田出声安抚:“千速姐,我没事。”
萩原千速上上下下,仔细地打量了一遍青年才道:“没事就好。”接着又转向银发少女,朝她深深地鞠了一躬,“刚才的事情真的多亏了今川同学,如果没有你及时发现……”她有些哽咽,没能将话说完。
她已经失去了一个弟弟,如果在今天,阵平又出现什么意外。
即便过去无数次,少女也无法适应其他人的鞠躬道歉。她微微往后退了些距离,轻声道:“我只是做了自己能做的事情。”同时看向卷发青年,示意他做些什么。
后者读懂了她的眼神,拍了拍萩原千速的肩膀:“我现在不好好地站在这里,相比之下,我更好奇,为什么,山崎女士会将凶器对准我?”
萩原千速同样也是一名警察,她很快就整理好自己的心情:“问话的工作就交给我吧。”说完就朝着地上的山崎走了过去。
夏未见银发少女这边的谈话进行得差不多了,赶忙跑了过来:“清月。”
“嗯。”少女淡淡回应。
迹部同样走了过来,以他的目力,早就看清少女手中的物件。裹着一层厚重铁绣的铁簪,偏偏又在尖端磨得极为锋利。这种东西作为凶器,不指望能够刺入多深,但其上携带的破伤风杆菌,造成破伤风感染,就会引起全身肌肉痉挛、严重时可能导致死亡。①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儿事。”夏未瞧着那位咳出一口血的瘦弱女性,不敢相信,这位受害者一样的山崎女士,摇身一变成为了施暴者。
“这就是你发现的那位受害者吗?”
“是的。”松田声音低沉,还是有些不太能接受这一番变故。
迹部离得不远,刚刚也听了个大概,脑中很快出现一个名词:“斯德哥尔摩综合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