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影倬倬中看着那戴着铁皮面具的人略微颤抖的手，看到面具下痛苦复杂的眼眸，感知到了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喘息。隐在黑暗中的野犬终于露出了自己的獠牙，芥川呼吸急促的顺着其中一只手攀升到他的手腕。
手感很好的手腕处套着极细的什么东西，微烫的触感叫芥川一下子酸涩。随后掐住他的黑影有了更大的颤抖，就连掐住脖子的力度都轻了几分，然后芥川的手径直落在那铁皮面具上。
“66号，芥川龙之介。”
终于出声，嘶哑低沉的声音像是浸入到了寒川，冷到都能冻结周遭的沉寂。
“33号，零。”
芥川难受的缓慢挤出这句话，“你要杀了在下吗，伏黑？”
铁皮面具被手掌扣住然后重重的扯下，咚的一声摘下后芥川狠狠将它砸向地面。仅有的对话又凝固了，芥川的呼吸越加难受他在摘下面具后又回握攥住掐住自己的那双手手。
双手压在另一双手上继续施加力量，一点一点，真的越来越逼近缺氧而死的鱼。
“为什么要杀了在下？”
第207章
认真的眸子迸溅出强烈的渴望,伏黑惠很少见到芥川这样的眼神，就像是执拗的要得到一个答案。胶片一般的过往飞速闪过脑海，他掐住细颈的力度弱了下去，在暗色中的黑眸却愈发的阴沉。
就如同这一颗心,就如同这几日待在黑暗中的自己一般,不停地被下坠不停地被吞噬。
“你知道EIF病毒的彻底清除办法吗？”
“不知道。”
“如果说我知道呢。”
覆在自己手背上的那双手也放缓了,伏黑惠的清冷面孔越发难看他不等芥川回答就继续道：“如果说用我的命换你自由,你会选择吗？”
“谁和你说的？！冯斯？！在下自有办法,伏黑你不要多管闲事！”
“你让我不要多管闲事？芥川，那你告诉我这么多年你出现在我身边,不停管闲事又是什么？！”
伏黑惠声音拔高愤恨涌上喉头,他高高的挥舞起自己的拳头从芥川颈部离开然后直奔那张脸。细微的光影将这张他藏匿于少年幻想中的脸照的异样朦胧，双目对视的同时，砸下来的拳头是如此的狠厉。
EIF病毒的事情他是在横滨事件结束后才一点一点得知的。
而在成人礼的那个晚上,他得知了芥川可能的行程也掩饰身份的跟上了他的步伐。和芥川龙之介有所牵扯之后，伏黑惠感觉到了自己就像被磁铁吸引的铁屑。
他想挣扎，却逃不过。他想窥探，于是陷落更深。 EIF病毒的事情在悟空猿鬼越狱一事之后越发明了,他更加想询问芥川是否会痛苦。
一切的一切等意识过来后,都已经晚了。
正因为这样,当他疑似发现那些他沾沾自喜的回忆可能是假的时候，才接受不了。他了解的越多,生理本能就越让他害怕。谁能告诉他究竟该怎么办，明明只是想追上优秀的他，但却逐渐发现自己万劫不复！
“你敢说你接近我不是刻意的？你敢说你没有事情瞒着我？上学,放学,在家,在外，你敢说我的生活中没有你派人监视的痕迹？还是你敢说那个男人没有捏着我当做筹码，还是说你早就知道了我手上的枷锁的事情？”
“是你居心叵测的接近，是你费尽心思的隐瞒，是你一直把我当个傻子一样招来喝去！芥川龙之介，看着我因为一点小事和你争吵，你很开心是不是？看着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活在你的安排中很有意思对不对？”
“和我无关？这句话你已经说烂了！”
血腥从被打破的嘴角流出，伏黑惠下了狠手的打但却根本没有得到芥川的半点反应。怒火与可悲烧的他直接揪起了芥川的衣领，他那可怖扭曲的脸在黑暗中也异常叫芥川心脏抽动。
【那些丑陋的秘密全都被知道了】
额头抵着额头本该十分亲昵，芥川此时却被伏黑惠的一身暴戾堵塞的说不出口。又是这种不知为何的不舒服蔓延到全身，唯一能缓解这种痛苦或许只有叫出面前人的名字。
“伏黑，伏黑……”
但是他该说什么？都是聪明人，从横滨被人控制的亚特说出伏黑甚尔的名字后，伏黑惠就意识到了什么。再怎么不在意，只要稍微动脑子思考一下这里面的关系，就能清楚。
伏黑惠已经猜出自己和伏黑甚尔有什么关系，毕竟自己也亲口承认早在几年前就认识了伏黑甚尔。既然如此，那最早的无异议纠缠也只有可能是伏黑甚尔在其中做了什么。
是，二人的初见或许是意外，影院的再见也许是偶然。但是温泉旅馆的又见，伏黑甚尔死后在五条家的常伴，自己刻意转去参与去往横滨的交流学习……
太多的刻意重合之后，就真的不再是巧合了。他厌恶被人设下圈套的巧合，却抵挡不了和伏黑惠没完没了的相遇。
“芥川，你只需要回答我是或者不是！”
粗重的呼吸交织在一起，伏黑惠眸子里溢满了痛苦，“你之前的接近是否掺假？”
芥川抬眸下意识想去摸上青年，但却被狠狠打掉，手背火辣辣的疼。男子敛眸，终于妥协，“有，但也不全是。”
“只需要回答是或者不是！”伏黑惠低吼着再次重复。
“你是否和那个男人达成了有关于我的某种协议？”
“是。”
“你对我还有津美纪之前进行过监视与监听？”
“是”
“你早就知道我手上枷锁会变异的事情？”
“是。”
接连三个问题叫伏黑惠的情绪越发崩溃，他极力平复自己的心情却没办法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