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色的推理能力。”礼尚往来,立花和泉毫无保留地夸奖。这样的风采他只在工藤优作身上见到过。即使是他出色的同期们,在这方面也还稍显稚嫩。
他伸出手自我介绍道:“立花和泉,警校生。如您所说,因为意外受伤而出现在医院中。夜间醒来后被奇怪的叫声吸引到了地下室。”
女士没有和他握手,只是高兴地笑了笑,似乎满足于自己推理的成功。“九条樱子,算是骨骼收藏家吧。推理并非是我所擅长的,只不过身边有人隶属于公安序列,因此我对这些相对熟悉一点罢了。”
“……我记得公安的身份是需要保密的吧?”
“哦……他是公安部明面上晃悠的那一拨吧,感觉像是关系户一样,大家也都知道的差不多了,不要紧。而且我也没说名字,你难道还能查得到吗?”
九条樱子的目光中带上了好奇和审视,自己那个便宜未婚夫在原直江的身份不算保密,毕竟对方在警局里拥有一个德高望重的老父亲,相关人士都对他们的关系一清二楚。
不过这个初出茅庐的警官预备役这么提醒她,难道还真能查得到不成?
立花和泉还真的可以,他已经想起姓氏为九条的名门是哪一个了,只要顺着九条樱子的关系网理一遍,迟早能划定出相关的范围。只不过没必要这么做罢了。
他也并非什么真正一心抱有正义的年轻人,这么多年和组织利益相关者,尤其是那些社会上层人士的交往中,早让他看清了社会的真实。即使是公安这样的地方,也会存在着妥协。有光明的地方必然会有黑暗。
而且看九条樱子敢于这么坦荡地提起来的份上,对方即使在晋升上搭了点家室的关系,但作风应该没什么问题。势力的加成对于有能力的人来说算不上是什么污点。立花和泉也就没再说下去。
眼见对方没有回答,九条樱子只当他被为难住了,于是在判断出立花和泉并非是自己的敌人后,她就干脆地甩开他,开始在仓库中转悠起来。
“啧啧,这么多有毒的化学药品这么随意的放着,还真是胆大呢。要是哪天着个火,乐子可就大了。”
立花和泉并没有放弃试探,装作不经意地问道:“九条小姐对于化学品也有研究吗?”
“叫我樱子吧,九条听着不习惯。”她摊了摊手手道:“毕竟制作标本也要用到化学试剂,所以多少也了解一些。不过医院里为什么要储存这么大量的化学品呢?”
“或许是用作医疗药品或是农药的合成……虽然我想这么说,但能够给病人做出下药的事,想必对方的图谋不会那么简单。而且看他们不仅没有指派看守,而且连锁都不上的保管方式,似乎对于下药的效果十分有信心。这肯定不是才刚开始的行为。”
九条樱子接上了他的话:“至少我上一次过来时,他们已经在这么做了。”
“……可以知道樱子小姐到医院来的目的吗?”明知道有问题还来两次,这位小姐的心也蛮大的。
“当然是骨头啊!人类骨骼可不是那么容易入手的。身为骨骼收藏家的我怎么能错过呢?”谈到爱好,九条樱子整个人都像在发光一般。
立花和泉犹豫着开口:“私自买卖人类骨骼,应该……不怎么合法吧?”
九条樱子僵硬了一瞬,随即小声地嘟囔着:“收藏家涉及些灰色的地带也很正常吧。淘汰多年身份不明的教具什么的,与其被销毁掉,卖给我不是能更好地展现他们的价值吗?”
未来的警官先生很想和对方的身边人谈谈,同样是警察,你就能这么坐视朋友在违法乱纪的边缘蹦跶吗?虽然他这个同样不怎么遵纪守法的家伙没资格说就是了。
咦不对,那人是公安吗?那怪不得。公安干的违法事可不少,只不过事后得自己负责收尾罢了。
忽略掉法律问题,立花和泉接着问道:“既然如此,樱子小姐也没有冒险夜探医院的必要吧。你只不过是来购买货品的不是吗?”
大家小姐应该都有被教育过不要让自己处于危险之中才是,这一位难道是什么叛逆且好奇心旺盛的品种吗?
“如果只是正常的藏品,那么我当然也没有那个精力跑来这种鬼地方折腾。”
立花和泉听出了她话中的意思。“这一次的藏品有什么问题?”
九条樱子难得收敛了笑容,皱着眉道:“太新了,新的就像是刚从某人的身体中剥离出来的一样。”
仓库中一片死寂。
立花和泉也感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九条樱子的意思他听得很明白,有人死在了这里,并且被人用极端反人道的手法处理了尸体,还将骨骼作为盈利的物品。究竟是怎样丧心病狂的人才能干出这样的事来。
结合医院中的异常,这个人的范围,或许能扩大到人们,医院中的人对此估计并非一无所知。难道会是极端宗教信仰所造就的扭曲产物吗?
无论如何,这里不适合久留,他们得尽快回到自己的房间中去。
在没有万全的准备之下,贸然在对方的领地触及禁、忌之事,可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至少等到明天他们离开这里再说。
仓库里找不到别的更多线索了,立花和泉和九条樱子达成一致,交换了手机号码后便开始往各自的房间走去。
然而在路过那个囚室走廊时,九条樱子却做出了颇为孩子气的举动,把立花和泉吓得心都漏跳了几拍。
只见她直接敲了敲门问道:“里面那位先生能告诉我,你是为什么被关起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