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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刀醉红颜(苍龙堡之二)(11)

作者: 月岚 阅读记录

“我是很感谢你没错,但还没到以身相许的地步!”练雅君将体内的燥热感一口气吐出,微鼓着红颊重新声明道:“我这回不是为了报恩,只是因为我想为你酿酒而已!”

她说得理直气壮,活像是天底下再也没有比这更好的理由了。

天城隶满微愕,他并不是第一次被女人这样示好,不过练雅君的魄力却令他不得不正视,不得不认真面对。

“黄花大闺女这样说话,很容易招来误会的。”天城隶满收敛心神,露出一如往常的笑音,“你可是练老的宝贝女儿,我要敢对你下手,包准他夜里入梦掐死我!”

“我只是想为你酿酒,你听成什么意思了?”练雅君让他说得双颊红烫,连忙撇清关系。

真是的,她已经很努力地维持两人之间的清白了,偏偏他老说这种话,岂不是更引人遐想?

怦咚怦咚的心口微微鼓涨着,让练雅君觉得心绪有些难以平静。

只不过这回,她为的不再是思忖如何报杀父之仇,也不是怀念爹亲的去世,而是因为眼前这个天城隶满。

他的言行举止,似乎已在不知不觉中勾走了她的心神,处处影响她……

“是是是,就只是酿酒,你想酿就酿吧!”天城隶满无奈地一摊手,“反正堡主也下令了,就是要请你住在堡里酿酒,一方面为你治伤,所以你想酿什么都成。”

至于练雅君的酒,究竟能不能醉倒他……

那大概只有天知道。

但是,他并不会排斥她这套传自练老的技艺,毕竟品尝香醇美酒,也是他的兴趣之一,只不过……

或许是因为练雅君这番有别于报恩的决心,令他产生了动摇吧!因为那一瞬间,他竟忍不住思索起自己真的醉入梦乡之后的反应来。

他有太多年没能好好入梦了,光靠酒……真能使他忘却一切,跌入少了黑暗的梦境里吗?

倘若练雅君做到了这点,那么到时候,他又会有什么样的心情转变?

他不知道……这样的猜测,没有半点根据,也毫无前例可循,更不是他乐意去面对与多想的事,所以……他真的不知道。

“既然你也这么说,那我就不客气了。”听见自己拥有苍龙堡堡主之令这面免死金牌,练雅君一下子便将烦恼丢到脑后去。

好,既然这样,在她治伤的期间,她一定要酿出能够让天城隶满醉入梦乡的好酒来!

其实苍龙堡里的生活,相当悠哉。

就像天城隶满之前说的那样,苍龙堡里,还真是个人人互不干涉的地方。

不管她去了哪里,都没人会过问她的来历,好似会出现在苍龙堡里的人,绝对不是可疑之徒。

即使她面上一直都蒙了纱,但不论她找谁问话、问事情,堡内都没人对她的面纱多瞥一眼,或是打探她为何蒙面。

而那位据说令所有苍龙堡人都极为敬重的苍龙堡堡主,她几乎没能同她见上一面。

她曾问过天城隶满,于情于理自己都该去向堡主与副堡主亲自道谢,但天城隶满却露出古怪的眼神望着她。

最后,他摇摇头,叹了口气,双掌往她肩头一拍,语重心长地警告她,没事最好别去找那两个惹祸精,免得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对于天城隶满如此给堡主下评论,她至今依旧不解,但是她没忘了堡主想喝天女甜酿的事。

而在着手酿制天女甜酿之余,她也开始了为天城隶满酿酒的曰子。

这段期间,不论她想采买什么,只消同副堡主黎子叙说一声,过几天便会有人送到苍龙堡来,以至于她几乎用不着出门半步。

她好奇地向黎子叙探问,怎么如此相信她这外人,黎子叙却仅是淡笑一声,说她早已不只是个陌生人——

凡入了苍龙堡的人,没有人想离开,也几乎没人能再离去,所以她自然不算外人。

这是黎子叙告诉她的,但当她想再追问时,黎子叙竟是摇头不再多应答。

所以,问题就这么搁在了她的心里……

“你一个人在酒窖门口发什么呆啊?”

爽朗的声调自头顶上传来,教陷入思绪里的练雅君回过神来。

“隶满?”练雅君仰脸,只见天城隶满今天一头散发,上边还淋了水珠,有些湿透,洁白衣衫上染了不少水渍,活像刚掉进河里又爬出来。

“我刚经过大夫那儿,他问我瞧见你没有,说是换药的时间到了,你却迟迟没出现。”天城隶满的视线转往练雅君包覆着白纱布与面纱的脸颊瞧去,“怎样?好点没有?”

“我想应该是好些了吧!”练雅君点点头,“颜色褪了点,总觉得疤也缩小了。”

待在苍龙堡里的日子,不知不觉地也个把月了,她每隔三天就得换药,颊上多了片覆了药草的纱布,看来更形明显,但天城隶满待她的态度倒是一如往常,半点不变。

“那就好。”天城隶满甩了甩湿发,“你快去换药吧!不然大夫八成会追着我要人。”

这苍龙堡内,人是谁带入堡的,那人就得负起全责,所以如果练雅君不见踪影,他绝对是被钉得满头包的那一个。

“我刚想事情想得分心了,所以忘了时间,倒是你……”练雅君不置可否地自门边长椅上起身,她理理自己的衣裳,又往天城隶满瞧去,纳闷道:“泼得一身湿是怎么了?”

“刚跟几个兄弟比划,比输了。”天城隶满一甩衣袖,霎时水珠纷飞,他露出灿烂笑脸,半眯起眼笑道:“堡主想了新玩意儿,让人在练功的空地上立起木桩,再顶上水盆,让我们在木桩之间比试身手,谁撞倒水盆让水泼湿,那就输了。”

比起练武习剑,这套方法倒比较像在磨练身手的灵活度,所以兄弟们也玩得挺乐的。

“这还真是别出心裁的练功法。”练雅君诧道。

既不伤人,又带点乐趣,敢情那堡主也是好练武的人来着?

“堡主总爱想些怪点子,习惯就好,况且她想的主意都挺有趣,也挺新鲜的。”天城隶满抹了抹脸上的水珠,露出没辙的表情,“只可惜我输得惨了。”

“那你怎不先回房换件衣裳?”她记得由练功的空地到酒窖这里,中途会先经过天城隶满的院落呀!

“想先找到你。”天城隶满没说出口的是,虽说是苍龙堡规矩,但事实上他自己也不得不在意这位故人之女。

更何况,他还等着见拆下面纱的她,等着瞧她那张足以衬托出媚艳眸子的脸庞,究竟生得何等美貌,所以怎能不多关心一下?

“先换件衣裳再找也不迟吧!万一染了风寒怎么办?”双颊没来由地燥热几分,听见他露骨的关怀,竟教练雅君一时之间有些无所适从。

与他相处得越熟,她越是不习惯听见他的示好,明明该是越熟越不在乎的小事情,却每每在听见他说出口之际,感受到更多的悸动。

“要是染风寒,那就喝点小酒驱寒意啊!”天城隶满说得理直气壮,面上的笑意不减反增,“这样既可以让你发挥实力,又可品尝美酒,岂不是一箭双鸼的美事?”

“听你在胡扯!”练雅君哭笑不得地推了推他的背,“你回房换衣裳啦!我要去换药了。”

“其实也用不着换,反正我跟几个兄弟约好等会儿再比一场。”有了新玩意儿,大伙儿都玩上了瘾头,更何况这还能当成练身手的消遣。

“那么喜欢给水淋?”练雅君狐疑地白了他一眼。

湿黏黏的很不好受吧?

“这感觉挺舒服的啊!不是吗?”天城隶满耸耸肩,无所谓地应道:“去忧解闷嘛!”

“你是不想自己有清闲下来的时间吧?”练雅君瞧着他甩开湿漉漉的长发,终于忍不住吐出心底话。

虽然他看起来总是一副人来疯的态度,可她每回见着的,却都是散发出些许寂寞情绪的天城隶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