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
“接下来的术式影响有点大,”五条樱朝着夏油杰笑笑,语气带着礼节性的歉意,她的情感全部凝聚于五条悟被杀这件事上,已然分不出任何其他照顾身边的人,“你们稍微离远一点,不然会死的。”
在五条樱转移夏油杰和天内理子时,伏黑甚尔试图捡起地上的天逆鉾。
失败。
天逆鉾被一层无下限咒术笼罩,不可触碰。
五条樱蘸着手臂上的鲜血利落地在眉间画阵,血色的阵逐渐成型。
“这个封印解起来有些复杂,让您见笑了。”
“的确有些复杂,”伏黑甚尔执着刀型咒具朝五条樱砍去,被陡然升起的无下限术式挡在外面,“真是耍赖。”
“您不也是吗?”手指上的血有些干涸,五条樱重新在右臂上划出了些,“彼此彼此。”
伏黑甚尔退后两步,五条樱点下阵法的最后一笔。
“虽然跟您共赴黄泉,于我而言并不在计划内,但事到如今,这是唯一能走的路了。”
完成状态的阵法闪出艳红色妖异的光。
“封印解除。”
困在门洞里的夏油杰忽然想起曾经听说过的关于五条樱的事。
【“五条家次女的咒力是吞噬属性的,不是术式,是单纯作为能量的咒力就有吞噬的特性,小时候她咒力暴走吞掉了半个别墅后就被一个神秘人带走了。”
“我妹的咒力不是搅碎东西让它们看起来就像被吞掉,”五条悟吊儿郎当地喝着从贩卖机里拿出的冰镇可乐,“而是绝对地消失,什么都不剩。那个小萝卜头完全控制不住,那次暴走差一点点把自己吞了,还好那个人来的及时。”】
“樱!”夏油杰用最大分贝吼道,“停下!”
“抱歉啦。”五条樱朝夏油杰摇头,挥手,空气包裹着二人,将他们送出视线外。
“行了,好久没用了,十年了吧,”她看向面前警觉的伏黑甚尔,“这里是我的领域,所有的去路都已经被封住,想走的话,除非杀了我。”
“你可以试试。”
伏黑甚尔从丑宝中抽出锁链,锁链在空中甩成一个漂亮的圆面。
“那就试试吧。”
“好啊,咒力放……”五条樱放下了结印的手,即将从周身漫出的危险咒力在瞬间熄灭,“哥。”
“你好啊。”五条悟站在五条樱身前,笑着看着伏黑甚尔,暗红色的血在他白色的头发凝结,别有一种疯癫的美感,“好久不见。”
第2章 回到高专(2)
几乎是五条站在她身前的瞬间,五条樱的领域应声而碎。
无论是领域,还是前面的那几个无下限,全部都是透支自身才用出来的招数。
因为五条悟死亡而带来的绝望情绪促使她疯狂地打出无法掌控的手牌,不顾后果,不想未来,一切只为了让眼前那个凶手偿命。
在强撑的理由消失后,接踵而至的副作用像是黑漆漆的天幕,笼罩下来。
过多的失血,濒临崩溃的精神,因为失去封印岌岌可危马上要喷涌而出的吞噬性咒力。
五条樱喘着气,靠在五条悟的背上,双目失神。
“樱?”五条悟转头看她。
“我没事,”五条樱艰难地想重新站起来,但是力竭的身体让她一路下滑,膝盖一软直接跪在了血红色的地上,“就是有点站不住……”
从门洞赶来的夏油杰一把扶住五条樱,拉起她的一条手臂,
将她架起。
“悟。”
“嗯,我回来了。”五条悟撂下一句话,“她就交给你了,杰。”
之后便向逃匿的伏黑甚尔追去。
“什么?”五条樱苍白的脸上现出迷惑,“什么交?”
“悟去追他了。你放心,他不会有事的,他的眼神已经不一样了。”夏油杰架着五条樱往外走,在门洞的一个角落停下,让五条樱靠着墙体坐下,“硝子应该一会儿就到,我刚刚已经打了电话,现在,理子妹妹,你跟我走,现在不是……”
“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五条樱强撑着让自己的意识集中,“那个男人,还有悟,以及你们,怎么回事?”
“事情有些复杂,等处理之后,我再跟你解释。”
“算了,不用了,”五条樱呼出一口沾满血腥味的气,冰凉而坚实的墙壁的确有利于精神的维持,“我大概能猜到,毕竟是在这里,她是这次给天元的祭品吧?”
祭品这个形容一针见血,几乎是将咒术界对这件事自欺欺人的褒美外皮在刹那间全部焚毁,露出骇人而残忍的内核来。
“的确,理子妹妹是这次的星浆体。”夏油杰还是用了“星浆体”这个称呼。
“星浆体?”五条樱反应过来,“哦,想起来了,这是他们对特定祭品的称呼,给祭品一个漂亮的谥号,让他们的死亡体面一点,真是悲悯,这些老东西。”
“……”夏油杰不知道如何评价五条樱说的这些话,如果是平时,他或许会说教,让这个女孩对长辈尊重一些,但是现在这个情况完全说不出口。
“不过说实话,用每周期一次的特定祭品换全日本结界的稳定,怎么说都是一个划算买卖,”五条樱没有察觉夏油杰的沉默,她继续自顾自说着,“如果用魔术,可能这点代价都达不到成果的十分之一,拒绝这样的交易,真是傻得冒泡。”
五条樱以一个算是资深的魔术师角度做出了发言。
旁边的天内理子已然愣住。她毕竟只是个初中年纪的孩子,即使从很早之前就已经做好消亡的准备,可当自己的价值像是在谈论一件物品一般被眼前的同龄人随口评估,还是感觉到一阵悲凉,酸涩漫上她的面庞,她偏过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