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针缠得极紧,想要无损伤地分开很难。快斗还托着下巴准备研究研究时,琴酒懒得多想,直接上手,揪住胸针一把扯开。
珍珠攒成的流苏登时噼里啪啦滚落一地。
胸针分开的刹那,首领仿佛失去支撑,虚软地往后倒去。琴酒正好蹲在靠近他那一侧,顺手将他扶住。
“他伤得很重,新伤旧伤都有。”白马站起身,与琴酒一左一右地扶起他,沉声道:“他刚才藏身于一个名流宴会上,我发现他情况不对,问明身份后将他带了回来,原本想打电话通知工藤他们,但他说……”
顿了顿,白马平静地看向琴酒,即使已经从快斗口中知道他的事,真正看见他时,眼底也不免闪过一丝震惊。
琴酒点点头,若无其事地扬起嘴角:“所以你让我来的目的是……因为他想见我这个与他故人长得一样的人?”
“或许吧。”白马不置可否,“先带他进房间,我帮他重新处理一下伤口。”
琴酒低头,首领闭着眼静静靠在他怀里,面颊苍白而冰冷。
沢田纲吉,久见了。
将纲吉送到主卧,琴酒坐在一旁,看白马熟练地为他清洗、上药、包扎伤口,心里掠过一句“可造之材”。
以前组织里也有个医生,医术只能说是基本没有,不过一手处理伤口的本事登峰造极,再大的创伤由他包扎,都是一点多余的疼痛也没有,深受组织成员欢迎。
可惜那是个卧底。
这件事,琴酒直到现在还觉得可惜。
“白马,他可是彭格列十代首领,为什么会同意跟你回来?”等他包扎完,快斗才轻声问道。
琴酒静静听着,不打算插嘴。
白马将剩余的药物绷带收进医药箱,困惑地摇头:“我不知道,他似乎并不想被人找到,也不想联系彭格列那边,只是想找个地方暂时栖身。我告诉他我有一个不错的藏身地,他就跟我回来了。”
闻言,琴酒略一扬眉:“他不想被找到?”
“可能和彭格列最近发生的变故有关。”白马倒是心怀坦荡,只要不是标着机密的事件,别人问了他就会说,“我之前与岚守狱寺隼人通过话,他没有直说发生了什么,只是非常担心十代的状况。”
“众所周知,十代最在意的人就是他的几位守护者,究竟是什么事能逼得他跑回霓虹,甚至不想与守护者们联络呢?”快斗摩挲着下巴,脸上满是不解。
“无论如何,今日之事还请二位帮忙隐瞒。我答应他不会引来找他的人,不想食言。”白马真诚地请求道。
快斗一口答应,琴酒看了眼昏睡的纲吉,也点点头。
白马这才松了口气。
快斗偏头偷觑琴酒的神色,又观察了一下床上的十代,眼波一转,拉着白马的手臂将他拽出了房间。
“走走,我去弄点食物给你们吃,你再跟我说说十代的事。”
白马踉跄两步,无奈地翻了个贵公子式白眼:“你想支开我可以直说……”
房门关上,掩去他后面的吐槽。
房中顿时只剩下琴酒和纲吉。
这时,床上的人缓缓睁开双眼,眼瞳清亮,看不出丝毫睡意。
“你的装睡功夫炉火纯青。”琴酒见状,一点也不惊讶,直截了当地问道:“所以,你见我想做什么?”
“想确认一件事。”纲吉慢吞吞地坐起,倚在堆高的枕头上,眼底泛起淡淡的笑意,还是像晴日的火焰一般,却更柔和内敛,“你果然就是他,我认识的那个人,不会这么轻易死去。”
琴酒知道他说的是谁,勾唇浅笑:“那个人的尸体在他的宿敌面前被火化,这样都还不死,你未免太看得起他了。”
“里世界存在着比这更离奇的事情,我早已见得多了。”纲吉看着他的脸,叹了口气,“我知道你应该要死,必须要死,但看到你安然无恙,我却还是为你高兴。”
熟悉的十代论调。
这个男人是只长个头和脑子,心性却完全没有变化,他到底是怎么把彭格列拉扯到现在这种规模的?
琴酒扯了扯嘴角,发现自己笑不出来,也没办法嘲讽他,有些烦躁挠挠额发:“说吧,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纲吉有些诧异:“我以为你会先问我彭格列发生了什么。”
“那些事跟组织的琴酒有关,跟我一个小房东可没什么关系。”琴酒摆摆手,“你打算一直躲在这里吗?”
纲吉眯了眯眼,突然冲他一笑:“我原本是这么打算的,不过……我现在找到了更合适的藏身之地。”
琴酒警觉地抬头:“你想当我的租客?”
“是啊,这不是个绝妙的主意吗?”纲吉掀开被子下床,行动无碍,根本没被伤势影响,“我调查过你,你的出租屋在东京最繁华的区域,租客里有两位侦探,一位公.安,而且一层楼的屋子已经住满。”
“然后,你住到二层楼去,只要不露面,他们打死也想不到你居然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必要时请基德帮忙易容,那就更隐蔽了。”
琴酒冷冷地补上他后半段话,眼角一抽:“或许你考虑过你的守护者们打塌我房子的情况?”
“他们不会——不敢。”纲吉俯身下去与他面对面,右手轻轻撑在扶手上,用一个温柔又霸道的姿势将琴酒笼罩在怀,“把我气走一次已经足够了。”
“……”
他想错了,这小伙子相比十年前,变化还是挺大的。
琴酒抵着他没有伤口的左胸把他推开,不以为意地耸耸肩:“行,你想住就住吧,只要能支付房租,我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