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
见状,安室透赶紧补救,弯腰捡起掉落的物品并道歉,然而当他定睛一看,认出手中是什么东西时,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表情变得十分古怪,憋着欲笑不笑的样子。
这不怪他,琴酒看到那东西时,钢筋水泥打的脸皮也不禁被摩擦生热。
——那是一顶兔子耳朵浴帽,粉色的,还带着毛边。
“黑泽先生……颇有童趣。”安室透忍着笑将浴帽塞回去,断断续续地说道。
琴酒掩唇低咳一声:“购物到一定金额……超市送的。”
“啊,嗯。”安室透放回浴帽时,余光扫到底下还有一顶猫耳朵和一顶狐狸耳朵的,但好心的没有拆穿,只是别过头偷笑,上扬的嘴角久久放不下来。
社会性死亡就在当下.jpg
琴酒只恨当时打包的时候脑子进水,没把这几顶浴帽塞在最底下,平白给了曾经的敌人看笑话的机会。
惆怅。
两人保持着沉默直到电梯停下,出电梯门的时候,琴酒主动从安室透手中拿回购物袋。
“谢谢你帮我把东西提上来。”他说着琴酒绝不会说的话,做着琴酒绝不会做的事,“改天有空请你吃饭。”
安室透笑了笑,笑容爽朗阳光:“不客气。”
琴酒摆摆手,转身离开。
目送琴酒提着袋子走进家门,安室透举起他给的名片,照片里的他冷着脸,眉梢眼角都是说不出的凌厉,愈发衬得“黑泽阵”这个名字扎眼得厉害。
“租房吗?可以考虑。”他收好名片,决定等处理完手头的事,就拉上几个幸运小朋友一起住进琴酒家盯着他。
他潜意识里觉得琴酒没死,这个男人毕竟神通广大得令人害怕。
第5章
二十分钟后,琴酒扔下收拾到一半的东西匆匆下楼,一阵风似的从正准备揭晓证据的新一面前跑过,迎向小区门口那道刚下出租车的身影。
来人是个约摸十六七岁的少年,他有一头特立独行的挑染白发,戴着熠熠生辉的银色耳钉,即使大冬天也坚持穿着单薄的半露肩装,除了半边脸微肿之外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像正常人类,眉眼轻灵又妖魅。
少年一手捂脸“斯哈斯哈”地往前走,另一手拎着两个纸袋,一个装饼干,一个装棉花糖顺便装着医生开的药,慢吞吞地走向琴酒。
两人一汇合,他就笑眯眯地提起纸袋:“房东先生,来一块松软甜蜜的棉花糖吗?”
琴酒自己就是一个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的奇人,今日却见到了更奇的:“医生没叮嘱你刚拔完智齿不能吃甜食吗?”
“叮嘱了!”少年一边腮帮子不能动弹,所以只能勾起半边嘴角,神似歪嘴战神,“所以我是偷偷买的,吃一点没关系。”
琴酒听到如此理直气壮的发言,忍不住看了看他完好的另外半边脸:“我觉得你的脸不久之后应该能肿个对称出来。”
“不至于,我牙齿好着呢,这次是例外。我刚才买了很多护齿液,又有医生开的药,我不信十七张牌智齿能秒我!”
少年不以为意地摆摆手:“先带我上去看房子吧!”
既然人家坚持,琴酒也不再多说。每一个少年在接受现实毒打之前,都有一腔孤勇,智齿会用实力向他证明,十七张牌秒他一个弱鸡人类就是抬一抬手的事。
带着少年上楼的时候,两人先互相做了自我介绍。琴酒知道了少年叫做白兰,刚从意大利转学回来,现在就读于并盛中学,最近正在当丘比特,想办法撮合一对cp。
琴酒也将楼里发生命案的事告诉他,但他完全不在意,还说自己最不怕的就是死亡,以前见得多了。
照琴酒的直觉,白兰并没有说谎,他们两个就像凶兽披着小白兔的皮,藏起了獠牙利爪,故作纯良无害,勾肩搭背谈笑风生,都佯装没察觉对方身上的凛冽杀气。
老演员了。
白兰跟着琴酒把三层楼都逛了一遍,对房子的环境装潢都十分满意,当即拍板,租下八楼的双人套间。
“你有恋人吗?”琴酒多嘴问了一句。
“没有,我就是图地方大,方便玩一项多人游戏。”白兰拿出一颗棉花糖小心翼翼地舔了舔。
琴酒一听,立马肃了神情:“我这里是正经出租屋,你别整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一晚上最多两个。”
“???”
白兰的眉毛扭成疑惑的麻花状:“房东,我说的是剧本杀,三个人怎么玩六人本?”
“……哦,那没事了。”
两人插科打诨间,系统的租房合同也顺利传输完毕。
琴酒取出合同,一式两份,其中一份交给白兰看,确认无误后双方再签字按手印,然后白兰先交一季的房租。
“租金每月五万日元,押一付三。”琴酒收起自己那份合同,“只要别拆房子,你的屋子随便你怎么改装。这里的隔音还不错,你想带朋友过来干什么都行,别影响其他租客就好。”
白兰咬下一块棉花糖,含在没有拔牙的半边嘴里慢慢咀嚼:“房东,我觉得你的话听起来不正经。”
琴酒理了理衣襟,字正腔圆道:“我是正经人。”
在琴酒接待他的第一位租客时,顺利破案的新一和服部被安室透拽到角落,狗狗祟祟地说起了悄悄话。
“你们都收到黑泽阵的名片了吧?”安室透像卧底接头似的用两根手指夹着名片递给他们看,低沉的语气充满了山雨欲来的凝重感。
两位侦探点点头,也纷纷拿出自己那张,确认了自己人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