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
这孩子就算是喝醉了，也闹腾不到哪去，刚刚看着还有精力中气十足地说话，实际上要不了十分钟，就会蔫头耷脑地安静下去。
——所以是因为不喜欢我抽烟吗？
权至龙做着这样的猜测，有一下没一下地轻巧拍了拍安舟的后背。
“不过又一次，你直接喊我名字。”
“屈指可数，是这个中文成语没错吧，安？”
沙发并不算宽大，但是也可以挤着躺下两个人。
额头抵着额头，他盯着半垂下眼睫的安舟，她看起来或许是困了，呼吸逐渐变得绵长均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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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舟是在半夜才迷迷糊糊清醒过来的，隐约还有这一点睡前的印象，起身的时候她动作很轻，沙发毯顺着胳膊滑下去，又被她及时勾住，重新盖在了边上的权至龙的身上。
她只觉得自己有些昏沉，望着桌上重新盖上了的红酒，香薰蜡烛只剩下浅浅的一截还在燃烧。
缓慢坐在了地上，她靠在沙发前，借着微弱的烛光看见了权至龙的睡脸。
很帅气哦。
安舟想着。
虽然以前她也看了综艺，早期他们上节目也有着太多的对自身外貌的调侃，但是这也不影响安舟觉得他确实帅气。
曾经见多了视频中舞台上的他，如今安静打量之余，线条流畅的帅气侧脸又因为睡着了，而透出来一种和他不那么适配的乖顺的气质。
真的很像是突然从狮子变成绵羊了的模样。
“嗯？”
她趴在沙发边缘看着，却突然听见了声音，安舟一愣，下意识坐直了身子。
刚刚垫着下巴的手背都被压得通红，权至龙没有睁眼，只是手从毯子底下伸出来，握住了她的：“完全是在用很喜欢的眼神在看着我吧，是能感觉到的哦。”
与其说是被她盯得转醒，其实是一直没能真正睡着才对。
权至龙的睡眠不好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虽然现在有所好转，但今天躺在沙发上面睡着——他也需要一个适应过程。
“打扰到了吗？”
“不，没有。”
安舟想了想：“如果睡不着的话，要喝热红酒吗？”
权至龙半睁着眼睛，笑着，“现在可不是圣诞节啊。”
“只不过是圣诞节的让热红酒多了点节日色彩，这可不是节日专属的饮料。”安舟看着桌上那瓶酒，“正好有红酒。”
虽然以它的价格来说，做热红酒有点浪费，但已经醒过了，已经是暴殄天物，还不如物尽其用。
“谢谢哦，安。”
家里冰箱里有苹果和橙子，不过香料不多，还好必要的肉桂香叶都有，只是两杯的分量还是可以煮出来的。
锅却没有合适的，珐琅锅有点浅了，放在电磁炉上，安舟一时都有点估摸不准分量，不过好在手感还在，找出来两个马克杯给装上，她还找了个细长的水果叉，方便挑里面的水果吃。
“家里原来有这个叉子吗？”权至龙觉得，对于家里的厨房，安舟已经要比他还要熟悉了。
安舟点点头，抱膝坐在沙发前面，指着客厅另一端更靠近厨房的柜子：“是一套的下午茶具。”
啊……
很努力地试图回忆了一下，但是无果，权至龙抿了口红酒，发出了惬意的喟叹。
安舟没能陪着喝多少，她对红酒依然还是兴趣寥寥，只是在和权至龙又开始漫无边际地聊着可能随时会换话题的天。
可能是想着白天说过的话，在扯过了一个又一个的没什么营养的话题之后，安舟才算是正式地问权至龙一个问题：“GDxi，之后要是有假期的话，我想带你回国旅游，你觉得怎么样？”
不像是下个假期我们出去约会吧，这也简单的提议。
而是明年。
“之后我还想去欧洲，以前提起来过的，我又有点想去希腊了，看看爱琴海。”
安舟说着。
“明年会有时间吗，或者，后年…之前，会有时间吗？？”
她卡着一个时间节点，落了个有点尴尬的停顿。
确实是第一次。权至龙回忆了一下，他确定，在他们的话题里面，这孩子第一次把视线落在了有些遥远的未来。
权至龙音调高了些许，他语气里都带上了笑意，“要连着的长假可能会有点困难呢。”
“如果是入伍令下来的话，提前一两个月是禁止出国的。”
他不像安舟刚刚刻意回避了那个单词，而是直白了当地说了出来，权至龙学者安舟那样的坐席，曲着腿，两只手抱着马克杯落在膝盖上。
“虽然两次长途旅游的时间会有点困难，但一个的话，应该没什么问题。”
去欧洲的旅游，动辄十天起步才能算得上能玩得愉快彻底，所以……
他垂下一只手去握住安舟的。
迎着女朋友的目光，权至龙说：“然后，如果是现役的话，时间其实没有那么长的，我的行程可还没有安排到两三年之后……”
“来一个欧洲的几国连游也是可以的。”
“安，到时候一起去吧。”
“爱琴海的话，是圣托里尼吗，我们可以一起看海。”
嗯……
安舟垂下视线就可以看见扣住交握的自己的手。
是很暖的对方的掌心，是因为刚刚捂着热红酒的杯子很久的缘故吗？
但这样的温度还是能够让她感觉到踏实安心，连带着，去想象很久之后的事情，都变成了不那么可怕的事情。
——这个人应该是很喜欢我的吧，看，他都已经先提到了未来。
“至龙xi，可以拉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