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其实猜测的有一半错误,
安舟还不至于落枕到连写字都低不了头,但脖子僵硬的后果,是让她在站起来的时候,并不能很好地活动并好好看一下房间布局——她在桌上找到便签的时候,不小心,脚趾踢到了桌子脚。
泪眼汪汪,咬着嘴唇才没有让自己汪地一声哭出来,在这种情况下写出来的便签,可别勉强安舟还能好好维持字迹的漂亮。
甚至在她写完的时候,安舟还原地蹲了一会儿,才缓回神,回自己房间的脚步时的步伐都算不上多稳,困倦都被刚那一撞给不知道冲撞到了哪里。
干等着眼睛看着天花板上灯的轮廓,她放空了大脑。
因为温度适宜,酒店的床垫也足够舒适,躺着放空其实也是件很舒服的事儿。
所以,在刚听见敲门声时,安舟一时都没有反映得过来,那是在敲门。
等了一会儿,‘叩叩叩’,轻巧的接连着三声的敲门声再度响起,安舟才一个惊觉。
“嘶——”
脖子!又扯到了!
门口的权至龙:“……”
哇哦,又能想象到那孩子笨手笨脚的样子了。
好像唯独在最为亲近的那一圈人里,安舟才会被认为是个会笨手笨脚的人。
厨艺之外的安舟的行动力本来就不算特别强,动手能力也是,不至于做什么都不行,但为了维持自己现在可是当老板了的人的面子,安舟日常行事也都为了避免出什么大错,而变得小心且缓慢。
在不少人眼里,把安舟这样的风格看做了她的稳重。
而在和安舟相处得更多的人眼里,这种谨慎之下的小心,也成了还挺可爱的笨拙。
有滤镜,还挺厚。
“来、来了——”
知道自己也没有叫客房服务,又是初来乍到第一天的,回来敲门的人,怎么想就只有一个。
从床面一个弹射,又给自己可怜的落枕的僵硬肩颈来了第二个重创,一声‘来了’中间还加掺杂了声‘呜呜’似的悲鸣。
十几秒后,安舟终于打开了门。
早就准备好了的手也落在了她脑袋上一阵呼噜呼噜揉毛。
权至龙:“
不会是摔了吧,目前伤患含量已经饱和,我们家里暂真的不需要第二个伤患哦,安。”
“只是刚刚又扯到一下。”
觉得这事儿多少有点丢脸,安舟不愿意再提,于是,权至龙就只是伸手有把自己刚才柔软了的头发,一点一点再用手指理顺。
安舟也拉着他进屋,压着这人肩膀让他先坐下,总之,那条伤腿是真的不可以再多费一点儿不该费的力。
坐下来之后,安舟也顺手抄起桌上的客房服务的菜单,问他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先前飞机餐也没吃得好,她现在只觉得自己饿得能吞下一整头牛……
啊,点一份牛排吧。
一‘早’吃牛排,会不会有点儿太过了?
一边担心着,安舟一边也拿起电话直接拨通,在碰上和食物有关的事情,她就能变得干练很多,分明之前打车过来酒店的时候还语言系统紊乱,现在就瞬间掰正了,挂断之前,还用法语说了谢谢。
和一般跑行程去到国外出于礼貌而学的当地语言这种不一样,安舟的口语在度过最初阶段之后,她会有意识地试图减少那种外国人的口音。
她总能做得很好,这其中有天赋,也有努力。
很厉害哦。
权至龙眼睛都变成弯弯的一条,在等到安舟放下电话的时候,他才发出‘哇哦’的一声感叹。
“虽然之前也这么说过,但是今天还是很想再说一次。”他喃喃道,“安,我超——喜欢你的!”
“我也超喜欢我自己的!”唯独今天,安舟可不想说什么我也超喜欢你之类的话,她可还有点儿脾气没来得及消下去呢。
平常不常生气的人,其实真到了关键时候,反而会‘不会’生气。
脾气再大,表现出来的也就只有皱起来的眉头和瞪人瞪得老大得眼睛,安舟很想去做些能更好表达自己心情的举动,但她真的不会说什么重话——脏话虽然在最开始学习语言的时候,涉及过,但那不该对自己喜欢的人说出口。
“我很生气。”
于是,安舟选择了先和对方交流:“因为你的心情看起来还不错,我猜你得到了你想要的结果,GDxi。”
安舟:“因为担心,所以开始变得更生气了。”
一本正经说这样的话,真的会有可爱加成的功效哦。
权至龙已经很明白地知道该怎么和这个女孩相处,尽管两个人也已经很久没见,他依然清楚,这个时候顺毛摸是最有用的。
“但是有可以放心的地方。”
他摊开手,向着许久不见的其实还没有好好进行情侣之间招呼的恋人,讨要一个拥抱。
“安,公司准备出通知了,关于我会在后面那场演唱会结束之后,接受手术的通知。”他说,“之后团体的行程我也会参加,但主要也还是以‘静养’为主。”
“大概,没办法全勤所有舞台了呢。”
他说着,语调又逐渐下沉,权至龙是真的在觉得这件事的可惜,但听见这句话,安舟也切实地松了口气。
要入屋之前地最后的舞台没办法以最佳状态出席,可惜之余,权至龙本身还是健康的,这件事也依然在她的所有倾向里具有着一种优先级。
“是回国之后动手术吗?”
“嗯……”
“还有另一件事,大概也要有变动了。”权至龙抿了一下嘴唇,神情都变得有些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