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也不知道阿布一张鸟脸怎么表现出勉强的情绪的,但它还是长鸣一声表示同意。
“都没问题了?那我们出发吧!”安宁抱紧了艾斯迪斯的脖子。艾斯迪斯怕她受风,甚至还给自己带了个围脖。
“没问题,姐姐!”艾斯迪斯喊道,话毕,他就像风一样蹿了出去。
在一望无尽的森林中、在峰峦叠起的山崖间、在开满了小花的平地上,艾斯迪斯像一匹猎豹穿行其间,速度快到连落在地上的影子都模糊不清。他背着最爱的姐姐尽情地奔跑着,似乎有意想向姐姐展示自己的速度——那是他成长、变得强大的证明。
艾斯迪斯的腿跑的飞快,底盘却很稳。安宁趴在他的后背上几乎感觉不到颠簸,她感受到了呼啸而过的风,和前所未有的畅快。
她的弟弟带她奔跑在这片她生活的土地上,她养的鹰在上空酣畅淋漓地展翅翱翔,发出快乐的长鸣。一轮新月高高地悬挂在天上,照耀着广袤的土地和小小的他们。
这里还没有未来会建起的高楼大厦,没有所谓的法律秩序,这里是最原始的、以力量为尊的远古社会。
安宁将艾斯迪斯搂得更紧些,将头轻轻靠在他的颈间,感受着他炙热的体温——他火热的生命力总能给她力量。
今晚,也许就要见到那个未来会杀死全族的大魔头了。
但她会保护好艾斯迪斯的。
安宁抬头望向天空,那里装着宇宙星辰。她目所能及的月亮、她目所能及的星星、她从没有看过的太阳、还有那位祭司所说的太阳神——
请保佑她可以战斗到最后一刻!
午夜前,他们终于来到祭祀大殿前,那是一个三角形建筑,是用视他们为神明的人类献上的黄金打造的。即使在夜晚也金碧辉煌,像一个小太阳伫立在森林间,上面雕刻着柱族的文明。
祭祀大殿下面有一棵庞大的地下古树,整个大殿都是围绕着这棵古树建成。柱族是不能见光的生物,因此将这棵从上面汲取太阳能量却向下生长的古树视为神树。
神树下方正中间供奉着族人们献上的贡品,果蔬、肉食、皮毛、珠宝……在这之下,是中间燃烧着火焰的长石桌,只有祭司和觉醒了流法的强大战士才有资格坐在这里,其他族人都只能围着这个石桌坐在附近的地上。
所有人都要先去神树下献上贡品,见过祭司后才可落座。安宁姐弟住得最偏远,因为日落后才能出发,即使尽力提速也花费不少时间。此时其他族人已经差不多来齐了,他们都用诧异的目光看向安宁和艾斯迪斯。
安宁目不斜视地走到神树下,示意艾斯迪斯打开包裹。
他们献上的是一兜宝石。
安宁觉得树又不吃东西,与其浪费食物,不如挥霍钱财。
卡兹坐在上首的石桌上,默默地注视着安宁。
这是艾斯迪斯给她做的新衣服吗?她穿着很好看。白色的长款披风让她看起来像来自月宫的仙女,高洁自持。仿佛俗世的一切都无法落入她眼中,也不配落入她眼中。
向神树供奉完,就该前往坐在石桌上首的祭司那里会面。祭司会倒给每人一杯被太阳晒过的酒,象征太阳神的祝福。
卡兹看着向这个方向走来的安宁,她的脸上是他不曾见过的冷漠和疏离。
这样的她与昨日见到的那个哭泣的她、微笑的她、生动的她差距甚远,让卡兹燃起了莫名的征服欲和掌控欲。
他的喉结上下滚动着,舌头轻轻舔过唇边,握着酒杯的手却越来越紧。
第8章 原始社会8
安宁端着酒杯来到祭司面前。祭司是一位佝偻着身体的老太婆。因为已经活了太久,已经没人知道她的名字了,大家都只叫她祭司大人。
一般呈现老态的柱族都会主动求死,毕竟已经无需留恋足够漫长的生命。只有要终身侍奉太阳神的祭司才会作为象征一样的存在一直待在族内。
祭司轻蔑地看了眼安宁,她一直觉得安宁是整个柱族的耻辱,是不详的存在。
于是她故意只给安宁倒了半杯酒。
她就要看安宁气恼,看安宁出丑,一个病歪歪的疯子,凭什么用这样一副孤傲的表情看着她?!
安宁冷漠地看着祭司,没有说什么,直接端着酒杯转身。长长的金发在她身后滑过一道亮丽的弧线,轻飘飘地擦在祭司的长袍上,却仿佛给了她一个耳光。
祭司气的手抖。
但当祭司看向艾斯迪斯的时候,又缓和了自己的情绪。虽然是被小疯子养大的,但艾斯迪斯看起来高大强壮。这些年已经跟着安宁没跟族人有什么交流,但万一他也是个强大的战士呢?就像……他的父母那样?
祭司有意想缓和与艾斯迪斯的关系,堆着慈祥的笑脸给艾斯迪斯倒酒。
艾斯迪斯一直都站在安宁身后,他又比安宁高许多,祭司搞了什么小动作他看的一清二楚。要不是姐姐说这次要低调不惹事,他在刚才就要动手给这个老妖婆颜色看看了。
他最记恨的还是当年祭司不救安宁的事情。
艾斯迪斯嫌恶地看着祭司苍老的手,当杯中酒的含量与安宁杯中一致时他就转身离去。祭司被他突如其来的行为吓了一跳,酒在地上洒了不少。
“姐姐,我们走吧。”艾斯迪斯恭顺地站到安宁身后。
安宁点点头,两姐弟端着酒杯离开神树和祭司扬长而去。
路过卡兹的时候,安宁像是随意的偏头,向他轻轻眨了眨眼睛。
卡兹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击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