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艾斯迪斯,我们无权阻拦族人追寻爱情,就像当时所有人都无权阻止你为亲情而战,不是吗?”祭司立刻迎上来,“这世界上有三种东西至高无上:太阳神、荣誉和爱情!我们正是为了这三个东西而战斗的!”
其他的柱族也都纷纷点头,这是他们共同的价值观。
祭司无视了像是被踩到尾巴浑身炸毛的猫一样的艾斯迪斯,将视线转向安宁:“那么你呢,安宁?你是否直接接受蒙特尔的提亲,还是需要十天的试婚?”
在一片安静中,祭司和蒙特尔虽然并未对视,但他们打着同样的算盘。
在这十天试婚期内,将安宁折磨至死。
她那样孱弱的身躯,根本不可能活下去。何况他们又不一定非要当场杀死来留下把柄。
蒙特尔早就想好了,他会狠狠地侮辱安宁,用他的拳头、他的牙、他的刀,他也会用祭司给他的药治好她,并且让她失忆。在这十天给她喂下慢性毒药,等到一年后,她就会跟随着下一次的重病死亡。
只有这样,他才能解气。为此,他愿意在此刻伪装自己,做出一副深情且悔过的模样。
只要等安宁到了他手上,还不是随他折磨?
蒙特尔想起祭司的话,反正安宁只是一个柱族中最耻辱的异类,本来也早就该病死了,怎么还配让他出丑?
祭司的眼神在所有人之间扫视,她不是为了洗脑蒙特尔才和他说那些话的,她是真心这么认为的。
身为祭司,她有必要替太阳神除掉这个让柱族蒙羞的异类!至于这里掺杂了多少私人恩怨,她才不在意。
“怎么了,安宁?你为什么不说话?”
祭司戏谑地扬起下巴,尽管艾斯迪斯的眼神看起来像是要把她也生吃了,但安宁一脸阴沉的样子还是让她解气。
如果她拒绝蒙特尔的十日试婚,只能接受刀割百次的惩罚,这是谁都无法替代的。即使是自愈能力极强的柱族,也要因此去掉半条命,更何况是安宁。
因为拒绝就相当于动摇了整个柱族一直以来的传统,未来其他柱族再提出试婚时都会面临被拒绝的风险。他们认为传统之所以是传统,就是必须要遵循的!如果柱族漫长的生命中没有一些规则束缚,将是非常可怕的!
无论安宁答不答应,都能将她置于死地。这就是祭司打的如意算盘。
这项计划唯一的意外就是卡兹。
祭司今天故意遗漏了卡兹没有通知,只是装出一副告诉过他的模样,谁知道卡兹竟然待在安宁家中,和他们一起过来了!
祭司现在只能赌,赌卡兹对安宁的感情根本没有那么深,赌他不会在意这短短的十日,就像人类不会在意喜欢的人与其他异性才对视一秒钟一样。
沉默像洪水一样吞没了安宁,而众人的眼神和渐渐响起的细碎议论又像一根根小刺扎进她的心口。安宁忍不住回想起更早之前的事情,那是在艾斯迪斯还没出生前,她在祭祀大殿上感到呼吸困难,却连她的父母都冷眼旁观的时候。
她想在漫长的岁月中忘记那些,却还是被人挖出。
但现在的她也不怕了。
耳坠的细小的重量时刻提醒着她:此刻,她的身体已经没有那么病弱,她的身边也不再只有她一个人。
安宁向前走出一步,百刀之刑就百刀之刑,“我拒绝。”
“安宁,我是真心喜欢你。”蒙特尔情意绵绵地看向安宁。
“安宁,你要想好了,真的拒绝后,可要承受百刀之刑!”祭司也假意劝告道,“只是试婚同居十天,就当给这位痴情的少年一个机会!”
族人们讨论的声音越来越大,他们都站在祭司和蒙特尔这边。甚至在他们看来,蒙特尔能喜欢上安宁都是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情。
“你们这些混账……”越来越多滚烫的蒸汽从艾斯迪斯身上冒出,青筋攀上他的太阳穴,他恨不得杀了每一个人后带着姐姐离开。
安宁冷冷地看着对面每一个族人,他们都抱着看戏的姿态,仿佛在瞧一场许久不见的大戏。
突然,她的肩头传来温暖的力量。
安宁抬起头,卡兹从她身后走出来。那双宝石般的红眼睛此刻危险地眯起,眼神凌厉得像一把锋利的刀。安宁闻到他身上的气息改变了,像是一个苏醒的凶兽将自己浑身的杀意释放出来,带着冷冽的攻击性,攀上猎物的命门。
“蒙特尔,你不会是今天唯一一个向这位美丽的少女提亲的人。”卡兹站在安宁身前,他高大的身影隔绝了那些令人厌烦的目光,留给她一片可以呼吸的空间。
“卡兹…大人……”蒙特尔的声音微微颤抖,无数次落败的记忆涌上心头,让他本能的恐惧着。
“我,卡兹,今夜也在族人们的见证下向安宁提亲。”
族内的天才战士高调地宣布道,他抬起他的双臂,如一位歌颂神谕的演讲者,神殿内的火伴随着他落下的话音都燃烧地更加猛烈,热风从每个人面前呼啸而过,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看向他。
卡兹伸出手,众人的目光追随着他指向前方的指尖,仿佛那里有一束光。
“所以蒙特尔,按照族规,现在我们要打一场生死战。”卡兹的声音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睥睨着那个跳梁小丑一般的人。
第24章 原始社会24
在自然界中,两只雄性为了争夺一位雌性的目光打架再平常不过。而这样的本能在柱族的文明中,更衍生出浪漫又野蛮的意味。
提到战斗,所有的族人立刻兴奋起来。某种火热的躁动席卷了每个柱族的神经,他们窃窃私语着,奔跑着,捡起一根根木枝,将它们点燃,腾腾的火焰将气氛推向更高|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