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熬到了晚上,惠妃迫不及待的开口:“你们也都回吧,天儿不早了,家里都有人等,额娘这边没事的。”
大福晋有些心动,甭管旁人多嫌弃,四个闺女也都是她的心头宝,一下午不见确实是怪想念的。
顾妍就很体贴:“四个侄女年纪都不大,尤其是四格格,正是需要额娘的时候,大嫂你就先回去吧,额娘这儿有我。我们家爷总是说额娘打小儿就拿他当亲生的,我这个当媳妇的,必须要尽孝心!”
惠妃当然不干呐!
可顾妍铁了心要留下,她生怕自己晚上被折腾,干脆强硬的把大福晋也留了下来。
不管有个什么,儿媳妇该用就用,好歹能挡一挡。
最后,还是顾妍当了个好弟妹,半拖半抱的把大福晋送到了延禧宫的门口:“大嫂你回吧,惠额娘年纪大了,老小孩儿就是要哄的,你家里四个孩子可不能离手。”
这可把大福晋感动的呀,眼泪哗哗的:“八弟妹!往日里是嫂子不好,你放心,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亲妹妹!”
能回去抱着香香软软的闺女睡,谁还耐烦伺候脾气大的婆婆了?
顾妍端是一副贴心的模样:“大嫂不必说这个,这都是应当的。就是麻烦大嫂去咸福宫一趟,叫人给我额娘递个信儿,要不然外头这名声也不好听。”
大福晋一想也是,到底是旧主来着,不闻不问确实说不过去。
回头等良贵人气喘吁吁的赶来,心里还不大乐意:“你怎么还没走啊!”
“瞧额娘这话说的,我因着八爷外头的事儿得罪了惠额娘,您陪我一遭又怎么了?”配合的这么顺手的婆婆,她可舍不得不用。
良贵人哼了一声:“你到底是个妇道人家,胡搅蛮缠一些也没人说什么。”
这顾妍就不乐意了,“额娘不也是妇道人家?那前内务府总管半年坑了我三万五千两白银,说到底还是大哥的人,您心里就痛快了?”
儿媳的钱等于儿子的钱!
果然,良贵人屁话都没有,乖乖顺顺的跟进去了。
内室的惠妃看到这对要命婆媳进来,顿时头都大了。
打又打不过,骂又骂不得,撵还撵不走,这不是祖宗是什么!
后悔,真的后悔。
可惜毫无卵用。
顾妍一点都不客气的使唤良贵人去给惠妃守夜:“额娘您年纪大了,守上半夜,我先去休息,回头我换您过去睡。”
果然,良贵人叫干什么就干什么,那态度,伺候老祖宗也就这样了。
搞的惠妃提心吊胆还没法儿说,就这么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到了午夜。
顾妍就跟上了发条似的,从榻上起来活动活动手脚,紧接着把昏昏欲睡的良贵人拖了出去,往她耳朵里塞了两团棉花。
深深的吸了口气,坐在惠妃的床前,掏出宝贝小唢呐——
吸气,吹气!
又是一阵高亢嘹亮的唢呐声,惠妃就是垂死梦中这会儿也该惊坐起了。
顾妍鼓着嘴巴又是突突两下,然后才扬着一张大大的笑脸:“惠额娘您醒啦!”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她虎目含泪:“方才儿媳过来替换额娘,猛不丁的发现您的手凉的没了热乎气儿,儿媳这心里……又是害怕又是担忧,想着您要是一口气没上来,吹一吹,也好把您叫起来。”
“要是就这么去了,给您吹一吹唢呐也是心意……”
“……”惠妃:“???”
惠妃几乎是连滚带爬的离开了床榻,顿时腰不酸了腿不痛了,叉腰指着顾妍:“你是疯了吗!”
哪知道顾妍开心的冒出了鼻涕泡:“惠额娘您还活着就好!”
人说完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施施然的抱着她的唢呐去隔壁歇着了。
可怜惠妃是再也不敢单独跟这货待一块儿了,赶忙的叫了三五个宫女围在床边,天将亮才沉沉的睡了过去。
据不完全统计,昨儿夜里,东边的宁寿宫、南边的毓庆宫,包括和延禧宫隔着一个永和宫的景阳宫小佟妃,都模模糊糊的有点影响,可见顾妍真是使了吃奶的劲儿去吹的。
这不,天亮后宫人才开始准备,她就将唢呐毁尸灭迹,而后一身轻的进了惠妃的寝宫。
身边的宫人早就得了嘱咐,道是八福晋来了,务必检查仔细,不能带着“凶器”!
顾妍这回倒是乖巧,手上什么都没拿,甚至在宫人要检查的时候转了个圈以证清白。
结果到了惠妃床前,她先是轻手轻脚的靠过去放松宫人的警惕,而后以飞一般的手速从袖子里掏出了大哨子,放在唇边——
咻!咻咻!咻咻咻!!
“额娘!额娘!您乖巧可爱的儿媳妇又来伺候您啦!”
瞳孔涣散的惠妃:“……”
同样被魔音穿耳的良贵人:“……”
惠妃看着门口那眼屎都没抹干净的老情敌,热泪盈眶:“良妹妹,回头本宫就跟万岁爷说,将老八改回你的名下可好?”
这么个宝藏儿媳,她年纪大了,实在是受不住。
关键是她还不要脸,你要说她在宫内喧哗,可她用完就扔,就那臂力,区区一个哨子,往池子里一扔就没了,连个证据都没有。
回头还能倒打一耙,说你污蔑!
最关键的是,她不是皇后啊!
万岁爷不在的情况下,只要这王八犊子不是下毒杀人谋反,自个儿就没理由扣押她!
而且押也押不住。
再有,她想收拾便宜儿媳,结果反被收拾了,这说去多特么的丢人?
还不如捂着,反正罪都受了,就别闹的风风雨雨的让老对头看笑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