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妍安抚她:“不急不急,先让额娘过过瘾!你放心,额娘总不会给你个死的!”
“……”佟贵妃:“???”
一旁偷听的佟贵妃都惊呆了!
这孩子还能这么教的?
那当初把顾氏教成这样的护国夫人,该是何等不要脸的人物啊!
想到这里,佟贵妃幽幽的叹了口气:“难怪本宫不得万岁爷的宠。”眼下看来,是万岁爷瞎啊!
以前吧,她觉得全京城最可怜的就是自己那三嫂了,现如今,最可怜的人怕是自己这位嫡母了吧?
毕竟娘家那位好三哥遇上李氏就瞬间降智,连衙门换人、夜探贝勒府这两样大罪都敢犯,区区银两,又怎么会不愿意给?
可再愿意,银子也不是大风刮来的,这么一来,自个儿那嫡母能眼睁睁的看着儿子被拿捏?
少不得要花钱消灾了。
定了定心神,佟贵妃又笑了:这样也好,只要那李氏好好活着,一家子为这一人转悠,三嫂与岳兴阿也能得口喘息的功夫。
而这些事,万岁爷想必也知道。
既然知道,那就是默许八福晋胡闹了。既是默许,想必这么一个被青楼妓子捏在手心里的小舅子,往后的前途也肉眼可见。
显然,顾妍也很明白这个道理。
成功碰瓷后,她捂着娇弱的胸口,硬是一路撑着跟到了佟家。
佟二太太没办法,几乎是咬着牙交接了产业。
毕竟儿子在人家手里头攒着,丢脸是小,丢差是大啊!
今儿还能用身体不适混过去,可人若是一直这么被扣着,前程还要不要了?
毕竟万岁爷什么都不多,就是小舅子多!
顾妍那边也利索,拿了钱嘛,那人就得放,毕竟她那套薅羊毛理论还等着佟大人来实践。
于是,回府不过三日,隆科多再次看着眼前的婆子,有些怀疑人生。
“佟大人,奴婢受您故人之托,给您送信儿来了!”
隆科多觉得有些不对劲,可看着手里的书信确实是四儿的笔迹,心下又有些动摇。
那婆子见他面露犹豫,不由的想起自家福晋的排练,当下牙关紧咬,挤出了一个可怜兮兮的表情:“佟大人,您那位故人说了,您可还记得柳巷后头的大青石?”
隆科多心头狠狠地一震:“真是她!”
看来这婆子确实是四儿想法子收买的,绝不是八福晋给他下的套!
那婆子皱着一张菊花老脸,硬是演绎出了苦情深深:“对,您的故人如今正在受苦啊!”
隆科多现在最听不得受苦二字,虽回来后也觉得那日怕是叫贝勒府的人发现踪迹才失手,可四儿是他的心肝宝,既知道她在受苦,那自个儿便是刀山火海都得闯一闯的!
只那八福晋又是个贪得无厌的,自己刚损失了一笔大财,想要救出四儿,又谈何容易?
无奈,隆科多只好一脸痛苦的对婆子说道:“你……且叫她忍一忍,就说我会想想法子!”
那婆子点头:“您可快些,奴婢这些日子听说八福晋已经在给身边的丫头相看人家了!”
“只您那故人拼死不从,怕是今日又要挨一顿好打!”
一听心肝宝要受苦,隆科多当下咬紧牙关,拳头更是勒紧。
可有前头那一遭,他也知自己如今不能冲动。
只心里着实放不下,没办法,狠狠心下午告了假,鬼鬼祟祟的靠近了八贝勒府的后墙。
人还没靠近,墙内便传来一声高过一声的惨呼!
隆科多脚步一顿:那声音分明就是他的四儿!
虽急切,可也不敢再次爬墙头,只能急得原地转圈圈。
“啊啊啊啊!!三爷救我啊啊啊!”
又是接连不断的惨叫,隆科多听的双眼发红,回身一拳轰上院墙,接着快步离开。
不行!
八十万就八十万,钱财哪有四儿重要!
贝勒府内。
顾妍接到侍卫的暗示,摆摆手让嬷嬷停下:“今儿就先到这儿,这丫头是念宝儿指名要以后当陪嫁的,往后就按着今日这力道逐层递进的给她推拿,务必让她活得长久些!”
李四儿瘫在地上比烂泥还不如,虽推拿过后身子骨松快了许多,可这过程,简直是生不如死啊!
另一头,隆科多回了府,想到四儿那一声声的惨叫,没奈何,抱着自己剩下的家当就走。
佟二太太看儿子怀里鼓鼓囊囊的,心里一咯噔:“快!把三爷拦住!”
可她当年没能拦住儿子宠妾灭妻,现如今又怎么会拦得住他一掷千金为红颜?
不仅如此,她还看到自己那侄女穿着当日大婚之服,在嫡孙的搀扶下,一步一步的走了过来。
那副决绝的模样,看的佟二太太心里一咯噔:完了!
出大事了!
赫舍里氏身子骨单薄,可这一小段路,硬是一步一个脚印的踏了过来。
至姑母身前站定,赫舍里氏脸上挂着笑:“儿媳给额娘请安。”
佟二太太心抖了抖:“不、不必多礼!”似是觉得自己语气太过生硬,又急忙补救:“你身子一向不好,怎么今儿出院子了?”
她不悦的看着孙子:“岳兴阿!你额娘胡闹也就罢了,你怎么也跟着胡闹!”
岳兴阿没吱声。
“额娘不必如此生气。”赫舍里氏脸上带着诡异的笑:“也别生岳兴阿的气,毕竟他身子骨不好……”
说到这里,她轻笑了一声:“哎呀!这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不就是岳兴阿长年累月的被人下药,导致绝了嗣吗?”
“这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