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隆科多瞬间确定那些个账册在这两口子手里。
他捏紧发汗的手心,尽力平缓语气:“不过两个逃奴,再如何也比不得八贝勒与万岁爷的年礼贵重。雪天路滑,臣这便护送八贝勒进宫!”
顾妍不大乐意:“这个不好吧?我家爷给皇阿玛的年礼可是十足十的贵重,而佟大人您因着府上奴才偷点东西都追到城外了,这般小气的性子,万一您贪心起来,谋财害命了……”
那她不就是寡妇了?
这个可不好,儿子还没生呢,辛辛苦苦挣来的爵位不能被回收啊!
瞧见八福晋这般谨慎,隆科多瞬间感觉浑身被浇了一盆冰水似的,后背心直冒凉气儿。
这时,门外头响起了马蹄奔腾之声。
顾妍眼睛亮了亮:“佟大人您别太担心了,我们夫妇都知道您对皇阿玛的忠心!所以啊,这年礼昨儿夜里刚准备好,我就捉了皇阿玛放在爷身边的暗卫,给送进宫去了!”
她喜滋滋的:“这会子该是赏赐下来了!”
隆科多:“……”
捉了皇上监视皇子们的暗卫?!
这时,外头隆科多的心腹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进了门:“三爷!外头传旨的公公来了!”
隆科多喉咙动了动,干涩无比:“传旨?”
那心腹慌的脸色惨白:“三爷,皇上召您进宫!”
隆科多狠戾的眼神扫了过去,顾妍眼神飘忽:国之蛀虫,除害有功嘛!
反正有这该死的姻亲关系在,康熙也不可能真把表弟兼小舅子给剁了。
胤禩咳嗽了两声:“行了,既佟大人事务繁忙,那就不多留了,您请。”
顾妍点头:“对对对,贵府夫人与少爷的安危就别担心了,在这庄子上,便是臭虫,都无法进他们的身!”
隆科多僵着一张脸:“多谢八福晋照料。”顿了顿,几乎是从嗓子眼挤出了一句话:“二位的大恩大德,佟某人这辈子都不敢望!”
“好说好说,”顾妍乐呵呵的:“反正佟大人年岁也不轻了,到时候我跟我家爷不会忘了您的大日子的,一套吹打班子的钱,看在亲戚情分上,我们请了!”
反正你得死在我们前头!
隆科多:“……”
隆科多知道自己这回算是栽了。
果然,进宫不到一刻钟,万岁爷没让他说任何废话,处置直接就下来了。
顾妍在庄子里吃着烤肉喝着小酒,抬眼看向赫舍里氏:“銮仪使和副都统的职位撤了,但隆科多仍是御前一等侍卫,现他的下场你知道了,该走了。”
顾妍觉得自己保她一命够可以的了,反正是顺手的事,谁叫隆科多跟李四儿把她恶心的够呛?
没想到赫舍里氏听完,神情似有意外:“八福晋,臣妇可是把这天大的好处送到您的手上了,您没打算护着臣妇与岳兴阿?”
“……”顾妍:“???”
顾魔头欺男霸女这么多年,没想到自己叫人给碰瓷了。
当下就给气乐了:“看在同为女人的份上,再加上大过年的不宜见血,我来从雪地里拉了你一把,要不然你以为你算哪根葱?”
说实话,从赫舍里氏上回上门来求情,顾妍就觉得她脑子不大好使:“甭拿你苦楚多难处多来说,你的苦楚和难处不是我八贝勒府造成的!便是那李四儿得罪了我,我也有一百种法子收拾了她!”
“再有,不过是些口舌之争,该拿的赔偿也都拿了,你昨儿那些手里的那些账册,难道不是用来交换我护你们母子一日的?”
傻不傻,哪个皇子身边没有康熙的暗卫?
真要拿了朝中大臣的把柄攒手里不上报,这不擎等着招忌讳吗?
赫舍里氏瞠目结舌:“可,可这是大功劳的事儿……”
赫舍里氏就不明白了,这么大的功劳,怎么能过河拆桥呢?
顾妍翻了个白眼:她男人一个混吃等死没有上进心的,有个屁的功劳!
隆科多这私下里的事儿康熙能不知道?
他肯定知道啊!
既然知道,那就说明她那位公公有自己的思量,自个儿这边打乱了他的步骤,自家初初进宫了铁定挨批,还功劳?
想个屁的功劳!
“既然你们和离了,就别再自称臣妇,”顾妍对于脑子糊涂的人实在没有多余的同情心:“你既然有胆量挣脱出佟家那个泥潭,隆科多现在又犯了圣颜,你是苦主,家里也不是没人,有娘家的庇护,日子也不是不能过。”
“可,可佟家不会放过我们娘俩的!”赫舍里氏的勇气似乎在昨日都用光了,这会子眼泪更是说来就来:“如果不是为了帮您,我又何必寻到城外?”
顾妍不客气的戳破她的自我感动:“那是你求不到旁人!”
京里这么多年,李四儿又不是只冲撞了她一人,为什么别人没动静?
还不是别人心有顾忌,再加上她自己心眼小嘛!
至少旁人不会为了一口气就追着那上不得台面的使劲折腾。
可她不在乎啊!
退一步乳腺增生,忍一时子宫肌瘤,反正有后台有大腿的,胤禩也不需要偶像包袱来加名声增筹码,她干啥还要委屈自己?
所以啊,除了自己,还真没几个有胆量直接快马加鞭的把隆科多的私账直接捅出去的!
打发走了人,顾妍再次感谢自己那牛逼哄哄的老妈。
至少在一些比较重要的人物上,她都是给加了注释的,例如隆科多好像是在四爷登基后没几年就嗝屁的,对于一个早死还后代没啥出息的老渣男,顾妍动起手来那真是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