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胤祺不由起了惜才之心,瞧着天色,已经快到康熙见完大臣的时辰,班第与策棱再不止住,在康熙面前大动干戈,谁也讨不到好。
眼见着班第与策棱打得愈发火热,已经听不见旁边人叫他们停下的喊声。胤祺叹了口气,在众人的惊呼中,走入了争斗圈。
“五阿哥。”员外郎尖利地喊出声来,尾声都已经劈裂,若五阿哥在此受了什么伤,哪怕是最轻的,蹭了层油皮,将五阿哥叫过来的他,都是万死也难辞其咎。
胤祺对他们的叫喊置若罔闻。
尽管不像蒙古人那般肌肉贲张,胤祺也是自幼随着师傅学习的,说句弓马娴熟并不为过。他轻巧地走到班第与策棱之间,一手一个,握住两人的手腕,略施巧劲,将两人往两边推去。
班第与策棱两人相持,已经用尽了全部力气,被胤祺拿捏住命脉,踉跄着往后退去,大步退了好几步才止住去路。
胤祺脸不红心不跳地将手收回,负着手望着,等两人平复呼吸。
“好!”围观的其他人轰然叫好。蒙古人本就崇拜英雄,胤祺的这一手,很是将人镇住,五阿哥胤祺在他们心中,除了宁寿宫阿哥外,更多了一个身手了得的标签。
策棱最爱与高手交手,见着胤祺利索的动作,他见猎心喜,不管胤祺是五阿哥还是别的什么身份,他大力拍着胤祺的肩膀:“身手不错,有机会再试试。”
胤祺眼皮一跳,按着他平日的习性,自是不乐意与人交手,但他也知这种邀约不能拒绝,喀尔喀最是讲究英雄惜英雄,若胤祺拒绝了策棱切磋的邀请,只会让他们觉着目中无人,拒绝了他们的友谊。
喀尔喀蒙古是康熙都要拉拢的部落,为了这种事情交恶,实在是得不偿失。
胤祺压住复杂的思绪,笑着应了策棱的邀约,换来策棱爽朗地大笑:“你这朋友我认了,以后再找你,先走了。”
说完,策棱背过身,将手放在身后,潇洒地摆摆手,走向远方。
留下一圈看热闹的人,这些人见没了热闹,不待胤祺吩咐,行过礼后各自散去,只剩下班第台吉,还留在原地。
与策棱分开后,班第充血的脑子也冷静下来,他看向胤祺,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五阿哥,一不小心上头了,没控制住。”
胤祺知晓班第的武力,知他是棋逢对手,也不多责怪,只微微笑着。
班第连连点头,见着胤祺并不恼怒,这才笑着说道:“五阿哥,纯禧公主一直想念着你们,难得都到了此处,我新得了好些好酒,您有空的时候来我帐篷,也算全了纯禧公主的思乡之情。”
胤祺幼时并未在宫中长大,与纯禧公主不过是点头之交,感情有但也有限,听了班吉的话,暗自小心起来,暗自琢磨着班第两人所为何事,嘴上只笑着说道:“这是自然,有空了我去你们那儿,讨杯水酒。”
班第台吉殷勤地宴请胤祺,自是有事相求,但这事,却并非像胤祺所想,关乎蒙古各部的利益。
却是自纯禧公主嫁去科尔沁后,虽然说科尔沁水草丰美,与清廷关系也近,对于纯禧公主这个清宫出来的公主尊敬有加,但纯禧公主到底是长在紫禁城中金尊玉贵的人,嫁来科尔沁后一直不能适应,心疼公主的班第,便想着能否求得康熙的恩典,允许他们夫妻住到京中。
班第与京中其他人都不熟,只对胤祺还算相熟,不说胤祺养在宁寿宫,就说胤祺是纯禧的送嫁阿哥,就足够让班第高看一眼。
班第本就不是会委婉的人,听到胤祺这般说,他索性也不绕圈子,直视着胤祺说道:“你哪天有空,我和公主想求万岁爷的恩典,住到京中,望你替我在万岁爷面前美言几句。”
原来是为了这个事情,胤祺悬着的心踏实放下。班第在科尔沁是台吉,手下有不少依附之人,若他去了京中,他养着的军队自是不能带去京中,但让他将一切都放弃,就这么直愣愣的去京中,班第又如何甘心,他希望胤祺能够为他美言,让他去了京中,也能够有差事。
若是其他时候,此事胤祺还真的无能为力,康熙对蒙古各部,一直是既忌惮又拉拢,并不愿意给他们更大的权利。
然而今时不同往日,准噶尔都要成康熙的心腹大患,康熙一直筹谋着再与准噶尔交战一次。
上一次与准噶尔交战,在乌兰布通被噶尔丹逃脱了去,康熙不是不懊悔的,上次的失败,更多的可以归因为将领指挥失败。鉴于此,康熙有意识的提拔得用的将士。此次围猎,康熙早早的打算好了,猎物最多的几个人,他要带去京中重点培养,成为攻打准噶尔的一把利剑。
胤祺笑着看向班第台吉,他抬头看了眼天色,笑着对班第说道:“此事却也不难,台吉让我美言,不若靠你自己。”
班第台吉听了胤祺这话,便知胤祺必然有法子,他焦心地问道:“五阿哥,我就是个粗人,听不懂那些弯弯绕绕的,您直接和我说,要我做什么。”
胤祺失笑,他在京中与朝堂上的老狐狸打交道多了,都要忘了直接两个字如何写,见着班第着急的模样,胤祺干脆将话挑明:“皇阿玛快出来了,快回去好生准备,争取今日拔得头筹。”
班第台吉眼睛亮了,他拍着胸脯保证:“五阿哥,您就等着,我一定会赢。”
说完,班第太吉抬头看了眼太阳,草原上生活的人,根据太阳的高度判断时辰,是最基本的能力,他瞧着快要到点,连忙与胤祺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