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还傻傻的不自知!以为自己的出现会带给对方温暖,带给对方快乐,殊不知,人家早就厌了倦了,唯恐避之不及。
好累呀。
遥知新抱着肚子,也不知是被打痛的,还是笑痛的,她道:“小仙官,谢谢你啊。我都这样了,你还关心我。”
她,忽然想到一个阻止婚礼的好办法,一路摇摇晃晃地离开了大殿。
仙都有一规定,那便是诛仙剑阵有异,除了仙尊,诸位仙家都要前去护阵。
遥知新拖着一副残躯来到幽咽谷。
她又来到这个地方了。
她看着谷中央的诛仙剑阵。
想当初,风杳为了立威,便有了布诛仙剑阵的想法,是她找莫姨求得数万块玉石,后又是她助风杳将那些玉石炼化成剑,随后由云影殊负责布阵,而这数万把玉剑便隐匿于这阵法之中。
起初,诛仙剑阵阵诀只有云影殊一人知道,她软磨硬泡好久,影殊才松口,将启阵之法告诉了她。
往事不可追。
遥知新走进阵法之中,道:“爹爹,下辈子,你不要当我爹爹了,我也不想再当你女儿了。”
遥知新捏诀,一时之间,谷内万剑齐鸣,响彻云天。
果真如她预料的那般,都来了。
她远远望去,看见爹爹来了。
爹爹来了就好,让爹爹亲眼目睹她的死,这便她让爹爹后悔的法子。
如果说失去娘亲不能够让爹爹痛苦的话,那再加一个她,爹爹应该会痛苦吧?应该会后悔吧?应该会的吧?
炼眉不悦道:“这大喜的日子,遥知新来幽咽谷做什么?”
“风杳,这是你徒弟吧,她可真敢啊。”
一时间,指责声不绝于耳。
风杳突然厉声道:“影殊,阵诀不是只有你一人知晓吗?遥知新怎么会知道?!”见没人应她,她转眼一看,云影殊早就不在她身旁,而是跑进了幽咽谷。
谷内,停滞在半空的数万只玉剑,犹如灿烂的烟花升起又落下。
玉剑朝遥知新坠落,离她越来越近...
遥知新心道,云影殊的‘礼物’果真漂亮,灿若烟花。
云影殊道:“不要啊!知新!!!”她闯进阵中,却被震了出去。
念棤撕心裂肺地喊道:“新儿!!!”
遥知新感觉好疼啊,疼得快要断气了。
她好想再见径幽一面,只可惜径幽被她骗去了极北之地。
“知新!!!!”
是径幽的声音,径幽来了。此时玉剑已穿透她的身体,鲜血涌出,似是把全身的血都流了出来,空气中满是血腥味儿。
除了曲径幽的声音,周围鸦雀无声,围观的仙家似是在观一场仪式。
曲径幽从极北之地回家后却不见知新,便赶来仙都寻找,一路上又听仙侍们说有人动了诛仙剑阵,她顿感不妙,急忙去了幽咽谷,却还是晚了,她不明白知新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要这样做?忽然她想起那日知新说过的话,难道知新是因为自己的无礼,所以....想到这里,她痛得无法呼吸。
只见无数墨珠朝玉剑袭去,又瞬间被剑尖震碎。
径幽来了,没想到还能再看到径幽,万剑穿身过,鲜血几乎耗尽,遥知新感觉身体轻飘飘的,就是眼皮有些沉,好想睡,没想到在睡之前,她最想见到的居然不是爹爹,而是径幽。
难道她真的如径幽所说,情动而不自知吗?
曲径幽站在血泊之中,探了探知新的鼻息,眼泪像决堤之水落在知新的脸上,哽咽道:“知新,知新,求你不要死!求你,我以后再也不逼你了。”
云影殊整个人僵在半空,她摸了摸了知新的脉搏。
曲径幽一个劲掌推开云影殊,道:“你滚开!滚开!”
骄傲如云影殊,在听到曲径幽的言辞,她还是留了下来,她知道,这一走,可能就是永别。
温热的血不断从遥知新嘴里溢出,溅在曲径幽身上。
遥知新气若游丝道:“回...家。”她不想死在冰冷的幽咽谷中,她想死在桃花烂漫的地方。
曲径幽道:“好。”她抱着血淋淋的知新,朝谷外走去。
那一刻,铃铛从遥知新腰间滑落,碎落一地。
云影殊捡起铃铛,眼泪终是落了下来,她跌跌撞撞地出了谷。
冷露道:“殊儿。”
云影殊道:“哥,我终究..没能抓住她。”话落,晕倒在哥哥怀里。
幽咽谷的看客千人千面,见此结果,也是哀叹着陆陆续续离开。
谷内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似是什么也没发生。
念棤道:“原来,这就是你让为父后悔的法子。”失去妻子,又失去了女儿,这一刻,青丝变白发,凛冽的寒风吹拂着,瞬息间,他好像苍老了许多。
风杳痴痴地望着念棤离去的背影,自从她第一次看见念棤,她就知道,她逃不过了。每当她独处时便会遐想,如果她是念错的妻子多好,这个梦她做了无数次,每每都不想醒来,就这样,日思夜想,情根深种。
遥知新死了,风杳心下了然,婚礼不可能再继续了。她从未想过要遥知新的命,比起炼眉,她更喜欢遥知新。平时看遥知新整日笑嘻嘻,不拘小节,没想到如今竟来这么一招,风杳道:“知新,你连死都在算计我!”这次是她输了。
炼眉道:“宫主,来日方长,婚礼可以改日再举行。”
风杳依旧舍不得脱下喜服,道:“不,那一日不会来了。”
炼眉暗暗道:“遥知新!最终还是我赢了。”
定舟桃林,暮色斜阳,落花纷飞,似是在给遥知新送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