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世闻注意着那边动静,留意到这句“我师姐”,心里没由来地高兴,不觉翘起嘴角,心中想道,若是虞舟求情,她倒也能考虑考虑。
岑潋安静下来,一双眼睛死死盯着虞舟。
虞舟当她是答应了,解开禁言问道:“岑潋师姐为何躲在我师姐屋外?”
岑潋咳几
声缓过劲来,才仰起头看向虞舟冷笑一声:“虞舟师妹,我还当你是个有骨气的人,怎么现在反倒跟在岑世闻后面替她做事了?”
虞舟微蹙起眉,没等她开口,岑潋又对岑雨眠怒目而视:“还有你岑雨眠,说我在造谣?我是不是在造谣你们心里最清楚!去司正堂是吧?去!现在就去!我就不信这云隐宗真让你们岑家只手遮天!”
岑世闻不耐烦地啧了一声,真是乱咬的疯狗。
这一声仿佛戳在岑潋痛处,她挣扎地越过虞舟,眼底血红,隐隐有入魔之势:“岑世闻!”
“是!我是修为不如你,那还不是因为出身不如你,若我有你那般的资源,不见得会比你差!你有什么可得意的?没了岑家,没了云隐宗给你铺路,你什么都不是!你凭什么看不起我?!凭什么!!”
小师妹快要吓哭了,跪在一旁不住地哀求:“师姐!师姐你别再说了!求你了别说了!”
岑潋又瞪向她,嗤了一声:“我偏要说!就是因为你们这种懦弱的人,才让岑世闻越来越嚣张!怎么?你觉得向她示弱就没事了?天真!她就是一个高高在上傲慢自私恶毒又小心眼的刽子手!今日是融雪,明日就是你我!呜!呜呜!”
虞舟点了她的禁言。
“师姐,去司正堂吧。”
快到子时,宗门陆陆续续回来许多人,路上发现她们押着一人往司正堂去,都抑制不住好奇心跟了上去。
宗门有杀鸡儆猴之意,因此司正堂不设高墙,所有人都可以看到院中情况。
走进司正堂屋内,岑世闻把拎着的人随手扔到地上,将事情原委告诉司正堂的长老,最后问道:“怎么处理?”
长老姓温,她看到被五花大绑的岑潋,眉心一跳,又看见她被禁了言,便道:“先解开,让她说话。”
岑世闻忍不住笑了一下:“温长老确定?可留心别被咬了。”
才一放开,岑潋便疯狂地咳嗽起来,温长老手一挥,替她解开了绳子。
“司正堂内,不得造次。岑潋,你说说,为何半夜躲在岑世闻屋外?有何企图?”
岑潋边咳边从地上爬起来,余光瞥到外面聚集了许多人,正是把事情说出来的好时机,便特意离岑世闻远点,恨声道:“温长老既然要听,便请温长老替我主持公道,将岑世闻这杀人凶手在司正堂内绳之以法!”
这话一出,院门外看热闹的人群瞬间炸开锅,有人在外玩了一天一无所知,有人下午听了些流言蜚语窃窃私语,一时间,或怀疑或好奇的目光全都聚集在岑世闻身上。
被指控为杀人凶手的本人却没什么意外的表情,只嗤笑一声,随意找了一长凳坐下,语气淡漠:“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岑潋躲在温长老身后:“你威胁我也没用!人在做,天在看!你当初杀掉融雪就应该想到今日!”
温长老眼神微沉:“融雪死了?”
“没错,就是岑世闻杀掉了她!我今夜潜伏在她屋外,就是为了收集证据!”
门外一片哗然,讨论声越来越大,清楚地传到了堂内。
“融雪死了?天呐,难怪这几日没见到过她!怎么会这么突然?”
“之前都好好的,岑师妹回来后没几天就死了,确实有些蹊跷……不会真的是岑师妹吧?”
“怎么可能呢?岑师妹虽然脾气是有些大了,却不是滥杀无辜之人,要说起来,岑师妹之前还算救过咱们一命呢!”
“但是若不是她,还有谁会干这事呢?那可是狐族来使啊……反正我是不敢。”
“可岑师妹要杀融雪做什么?两人无冤无仇,面都没见过几次……”
听到外面的质疑声,岑潋心中得意,走出房门走到院落中,拔高声音道:“大家难道忘了前几日,融雪只是言语冒犯几句,岑世闻便起了杀意,险些当场杀了她!如今融雪身死,也一定是她干的!”
岑雨眠打断她:“那不过是你的恶意揣测,这几日姐姐都和我们在一起,怎么会去杀融雪?岑潋师姐,请你适可而止。”
岑潋冷笑:“目前确实只是我的猜测,所以我说了,我去找证据!若是过了今日,岑世闻早就把证据毁了,我又上哪去找?!”
岑雨眠还要再辩,温长老抬手止住两人:“情况我已明白了。岑潋,你说的事情我会派人调查。融雪是狐族来使,定不能不明不白地死在我宗内,宗门一定给狐族一个交代。你也不必候在岑世闻屋外,早些回去歇息吧。”
岑潋却站在原地不动,高声道:“我要求搜查岑世闻的房间!”
温长老摇头:“此事不妥。”
“长老莫非想袒护岑世闻?”岑潋道,“既然真相未出,那调查嫌疑最大的人有何不妥!”
“搜我房间?”一直没有出声的岑世闻冷冷开口,“谁给你的胆子?”
无形的威压从她身上散发出来,将整个屋子的氛围压地更低,直叫人喘不过气来。
岑雨眠暗道不妙,她姐姐这是十分生气了。若是岑潋再步步紧逼,哪怕温长老在都未必拦得住她姐动手。
她正努力思考如何让岑潋闭嘴,却忽见虞舟牵上她姐姐的手,缓声对温长老道:“温长老,这几日师姐一直同我们在一块,宗主和林长老也都可以证明,我确信师姐不会是杀害融雪的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