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床上翻来覆去,吵得旁边的薄刃忍无可忍,一脚把玩具熊踹下了床,把她拖过来,用被子卷了个卷儿,又用自己的体重压在被子边,让她动弹不得。
“别吵,睡觉。”薄刃的怒气值“噌蹭”往上涨。
铎鞘敢怒不敢言,瞪了她一眼。
就在薄刃以为她终于消停了之后,黑暗中又响起了少女弱弱的声音:“薄刃,你穿我的睡衣会不会太小了啊?”
“刚刚没过大腿根,你说呢?”
“薄刃薄刃,开空调会不会太干了啊?”
“是有点。”
“可是不开又太热了。”
“……”
黑暗中,似乎薄刃深深地吸了口气,温言道:“小俏,我给你讲个睡前故事吧。”
铎鞘欣然应下,激动道:“好啊!”
于是在薄刃低沉磁性的嗓音下,铎鞘慢慢进入了梦乡,然后一晚上都梦见自己被绿色的巨人观追着跑,心理压力之大可想而知了!虽然以前查案的时候也并不是没见过,可是被人描写的这么详细,声色俱全,仿佛亲身解剖过一样,可是从来没有过啊!
于是第二天早上,铎鞘一脸疲惫地瘫在客厅的沙发里。眼眶青黑,仿佛霜打了的茄子一般。
看到薄刃,她瞪了瞪眼睛,冲她怒目而视。
薄刃昨晚仿佛睡得极好,一副神清气爽的模样,对她的挑衅毫不在意。
铎鞘心中不爽,戳她痛处:“你怎么会知道那些法医学的东西,还挺专业的嘛,吓死我了。”
“我喜欢看剧,后来看的多了就会自己钻研一些专业知识,我看书嘛,什么《尸体变化图鉴》、《法医学》啊什么的。”薄刃回答得天衣无缝。
铎鞘“哦”了一声。
“过来,我帮你上点药。”薄刃看着她这幅样子,微微翘起了嘴角。
“不要!昨天晚上你太过分了!”铎鞘蜷缩在沙发上,拿了个枕头挡在自己的小肚子前面。诚然薄刃的手艺不错,但是这种往死里按的方法,可不是一般人能消受得起的啊!
“不行,要巩固疗效。”薄刃单膝跪上沙发,将铎鞘困在沙发和自己的胳膊之间。铎鞘想跑,却反被拿住了脚踝,然后斜躺在了沙发上。
“不行,放开!”铎鞘垂死挣扎。
“长痛不如短痛。”薄刃相当冷酷无情。
“那你得轻点。”铎鞘讨价还价。
“轻点没效用啊。”薄刃立场坚定。
此时,门口的指纹锁“咔啪”一声打开了,手提着大包小包的铎海站在门口,震惊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女儿衣衫不整,薄刃的睡衣小了一截,才到腰际线,明显就是自己女儿的。两个人在沙发上滚做一团,还隐约听见了“昨晚”、“上药”啊什么的。
“你们俩在干什么?”铎海在门口大喝了一声,五分震惊,三分难以置信以及二分女儿大了不中留的感伤。
第14章
铎鞘乖乖地站在沙发边,一副乖乖好学生的样子。薄刃双手抱胸,斜斜得倚在旁边的电视机柜上。
虽然早就知道自家的好白菜被另外一颗狂野的白菜给拱了,但是道听途说还能有三分侥幸,亲眼所见却再也不能回避。
眼前的一幕给铎海造成了巨大的心理冲击。属于商业精英的恐怖气势爆发开来,给人以一种无形的威压。
虽然铎鞘不至于说害怕,但是这么些天下来,她心底里早就把铎海给当成了自己的妈。被老妈给“捉奸在床”,她的脸皮几乎尴尬得要燃烧起来。
铎鞘擦了擦额角淌下来的一点汗水,却见到薄刃巍然不动,云淡风轻的模样,不由地感慨这家伙的心理素质可真是强大啊。
“你昨天晚上在这里过的夜?”如果铎海的目光能化成实质的话,薄刃早就被扎得千疮百孔了。
薄刃刚要点头,铎鞘轻轻推了他一把,在旁边小声说:“昨晚学习到太晚了,她睡的客房呢。”
铎海脸色稍缓,依旧斜睨着薄刃,冷漠道:“要是真来学习的,我们也不是小气的人,不至于大半夜的赶人走。你要是逼我女儿做其他事——”
“哪有的事啦?”铎鞘连忙打圆场,“我昨天不小心崴了脚,薄刃帮我揉揉呢。”
“铎鞘,请问你们家的洗手间在哪里呀?”另一个小姑娘迷糊软糯的声音说。
是路霏霏迷迷糊糊地从客房里出来了。她头上树着几根呆毛,睡眼惺忪。翻滚了大半夜,临近早上的时候,她终于是睡着了,这会儿隐隐约约听到有人话说,便起来了。
见到客房里还有另一个人,铎海的脸色由白转红,由红转青,由青转紫,真是“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什么颜色都有。
打脸来得好快!
她们听见了铎海咬牙的“嘎吱”声:“怎么还有一个小姑娘,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又转头朝着薄刃,发出了灵魂的拷问:“她睡的客房,你睡哪里?客房一米二的小床你们两个人挤?”
铎鞘脸上的笑容要绷不住,她勉强道:“是啊,她们两个人挤呢——”
“我睡的主卧,铎鞘和路霏霏挤的。”薄刃和她同时答道。
铎鞘和薄刃对视一眼,心中暗叹,在处理这种突发的事件上,两个人的默契度简直为负啊!
铎海面上的阴云,变成了特大暴雨伴十级台风。铎海生怕她妈给气死,赶忙把薄刃往外面一推,“你去外面吃点早饭吧。”
大门冷酷无情地在薄刃面前关上了。
啊这可真是张飞撤退长坂坡,过河拆桥啊!
薄刃往下走了几步,忽然发现,自己还不光穿着半截子的睡衣,脚上还蹬着粉红色的拖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