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看皮相,她是个不折不扣的美人,而且有着这个年纪青涩少女们所不具有的风情。
无奈有些人偏偏不解风情。
二十分钟大课间,盛凌拿来了两瓶冰镇的草莓牛奶。
盛凌拧了拧瓶盖,推了推薄刃,胸前的柔软不经意间蹭过对方的手臂,娇嗔道:“小薄,人家拧不开,能不能帮忙拧开一下啊?”
……啊可恶。
铎鞘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唔,要是自己也做一样的动作的话,估计只能用平平的胸骨击打一下薄韧了。
呸!瞎想什么鬼!
薄刃正在五三上奋笔疾书,根本无暇分给她一个眼神。
盛凌轻轻推在她的肩头,试图引起她的注意。
薄刃回过头来,两条修长的眉毛拧在一起,脸上的表情仿佛是一个学霸在“杀疯了”的状态下突然被打断,那是十二分的不爽。
“这一瓶给你,这瓶能不能帮我拧开一下,就帮个忙嘛。”盛凌再次求助。还别说,虽然她在铎鞘和绝大多数同学面前,都是一副高傲的样子,但是在薄刃面前还真的很像是一位纯洁无害的少女啊。
薄刃相当无情地拒绝了:“谢谢,但我不吃甜食,也不喝冰。”
接着,她继续埋头写她的卷子,像是浑然忘记了边上还有个人。
几十秒后,薄刃似乎有点奇怪旁边的人为什么还不走,领悟到对方是让自己帮她开瓶盖,于是放下笔,拍了拍手。
然后转头去教室后面的储物箱里拿出了一个扳手,交到盛凌手中。对方震惊地看着手中泛着银光的扳手,沉甸甸直往下坠。
“人类和动物最大的区别,就是是否会使用工具。”薄刃客观地注解道。
亲眼目睹了这一幕的铎鞘支起了书,在书后面笑得腹肌抽搐。
妙,极妙!
铎鞘躲在书后面,她所没看到的是,在听见她小小的笑声之后,薄刃回眸看向了她那边,然后又不经意间转了过去,继续奋笔疾书。
但是藏在头发下的耳朵悄悄红了。
夏日喧嚣漫长的白天在漫天的红霞中落幕,清凉的晚风拂过枫林的树梢。
铎鞘抱着书,穿过说说笑笑的人潮。
她看着嬉笑打闹追逐的少男少女们,唇边绽开了一丝柔软的微笑。
她独自走着,像是一只忠心耿耿却又孤独的牧羊犬,在守着自己稚嫩的羊群。
有一种孤独是你明明身处人群之中,却只是像看着一场电影,来来往往的人潮都与己无关。
她直视过人心幽暗的深渊,是一滴脏了的墨,再也无法融入到青春清浅的水中。
“在这愣什么神?”熟悉的温度落在她的肩头。
是薄刃。
路灯给薄刃镀上了一层暖橙色的光芒,冲淡了她的清冷特质。她一双手插在兜里,像是棵挺拔的竹。薄刃满脸的不耐烦,像是在说:
嘿朋友你在这发什么愣啊,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懂不懂,为祖国发光发热知不知道,每一秒都献给了共`产主义的建设行不行!
你在这,惆怅个什么劲啊喂!
铎鞘笑了起来,这回不再是礼貌客套,是发自内心的笑。
你背负着不能言说的秘密,穿越过血腥的罪恶,潜游过忘川的水,被遗留在一个毫不相关的世上,却发现老搭档依旧在你身旁。
还有什么孤独不能驱散呢!
铎鞘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她踮起脚去勾薄刃的肩膀。
“在想你啊。”铎鞘骚话连篇。
薄刃拍了拍她的手,嫌弃道:“没个正行。”
这时,盛凌抱着一大桶水过来了。她弯着腰,娇喘微微,香汗点点,像是很吃力的样子,朝她们走了过来。
现在寝室都是自动饮水机,是需要自己换的。有时候女生会找同班的男生帮忙,或者两个人抬一桶水上去。以盛凌在班里的地位,不可能找不到人帮忙的。
而会这么狼狈地出现在她们眼前,无非是因为……
铎鞘和薄刃对视了一眼,铎鞘看见了对方眼中戏谑的光芒,心里默默为盛凌哀悼了两秒。
果然,盛凌像是拿了台本一样,气喘吁吁道:“小薄,能不能帮忙抬一下水呀,实在是太沉了,压得我胳膊都要断了……”
盛凌本身就是个美人,一个漂亮的小姑娘这么求你帮忙,一般的男生,估计早就保护欲爆棚,嗷嗷冲上去帮忙了。一般有良心的普通人也绝对不会忍心拒绝。
薄刃伸出了手,将桶过度到自己怀中。盛凌唇边得意的笑还没绽开,薄刃将那桶水拎起来,放到了盛凌的右肩上——
“胳膊抱不动的话,就用肩膀扛,能省点力。”薄刃毫无感情地解说道。
“看什么呢?走了。”薄刃也不管要爆笑当场的铎鞘,施施然走了。铎鞘捂着嘴,快步跟了上去。
铎鞘享受地顶着愤恨的目光,走了四五米的样子,薄刃忽然问:“铎鞘,你那天崴了脚,还疼不疼啊?”
铎鞘漫不经心地打了个哈欠,“小事,早没事了。”
薄刃严肃认真地说:“怎么可能会没事呢,现在的一点小伤小病,不加注意,以后可能会酿成大祸。”
有一种腿疼,叫做医生觉得你腿疼?
铎鞘:“啊?”
薄刃:“我背你,上来。”
为了让铎鞘方便上来,薄刃甚至半蹲下身子。
虽然脚踝是一点都不疼了,不过……
铎鞘欢乐地蹦上了薄刃的背,还在她的脖子后“吧唧”亲了一口。
盛凌的脸色变得青黑了,简直像是要当场呕出一口血。
铎鞘哈哈大笑起来,没注意到薄刃的脖子红得能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