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越三年的两件案子,死亡的第一个人自杀的概率很高,毕竟省厅的法医检验过徐念娣的自杀;而我自杀的那个晚上,唯一出入口的监控摄像头并没有拍到其他人进入的录像。姑且认为我们两个人都是自杀。”
“但是,第二个死亡的人,死亡的性质就很难说了。看上去像是殉情自杀,但殉情又只是像是个诱因,真正的死因还是意外。”
“这两起殉情案,其实不像是一般情侣的殉情自杀案——”铎鞘还没说完,薄刃便接了上来:
“更像是有人利用第一个人的死,借机杀了第二个人。”
第30章
客厅里的气氛为之一肃,像是大热天被人兜头泼了一盆冰水,恐惧从脚底冒出来。
“嗯……”铎鞘微微叹了口气
“你赢一次,我脱一件衣服。”薄刃坐在藤椅上,双腿交叠,修长的手指勾开了系的整整齐齐的领结,露出了精致的锁骨。
她晃了晃桌上的那瓶荔枝酒,冲她勾了勾手指,眼中流转着暧昧的光泽,“你输了,就罚一杯酒。”
“不不。”铎鞘惶恐地拒绝了,将视线转向别处,耳根子悄悄地红了。 。
“那反过来?”薄刃挑了挑眉,似有不耐。
铎鞘轻轻咽了口唾沫,目光不由自主地偏了过去:齐肩的长发尖上落下晶莹的水滴,白色的衬衫过了水,清冷之中带着一点致命的诱惑力。两条笔直的长腿没有一丝赘肉,莹白的皮肤在灯下闪动着润泽的光。
眉宇间的神色是冷的,不耐的,甚至傲慢无礼、不可一世的。
却不让人觉得生厌,仿佛她本该如此似的。
铎鞘的心脏猛地漏跳了一拍。她忽然明白了为何聊斋里的书生,明明在荒野破庙里遇见年轻美貌、仙气飘飘的女子,却丝毫不怀疑她是花妖树精,心甘情愿地坠入爱河。
似薄刃这样的美人,都不用笑,就是坐在那里,晃一晃手中的酒,铎鞘就难以抵抗啊。
就像铎鞘明明知道薄刃别有所图,却无法抵抗这颗怦然而动的心啊。
“来。”薄刃开了瓶,将酒倒进青色的瓷杯里,在清酒漾开的涟漪中,果酒甜腻的香气四溢。
在上头的热血之中,铎鞘勉强用着所剩无几的理智快速盘算了一番:荔枝酒只是果酒,最多不过是二十来度,像这样的就算自己把一瓶都喝完也不会醉,更不用担心醉了之后说出什么要命的东西。
可是现在是夏天,又刚刚洗浴完了,就算薄刃穿得再多,加上不可描述的那些,最多就是三四件衣服吧。
这样算下来,不管是赌什么,自己都是稳赚不赔的。
她不自觉地嘴角绽开了一丝得意的笑意,心想,薄刃啊薄刃,你该不会以为这个小姑娘的身体就不能喝了吧。
铎鞘穿越过来之后,有偷偷试过自己的酒量。白的大概能喝四两,当然没有原来的身体那么能喝。但是,这对于没有受过训练的未成年人来说,算得上是天赋异禀了。
看在我们是老搭档的份上,如果你等会儿求我,就给你留两件,哈哈。
铎鞘仿佛已经醉了,有些上头,话语在舌头尖打了个飘,欣然同意:“好啊。”
“那就来赌我们对于案情的分析和理解。”薄刃做了个“请”的手势,“我们的小侦探先来。”
“不敢当不敢当。”铎鞘笑了笑,“我第一个想说的是,就像我刚刚说的那样,我们可以将爱情分为两组。每一对小情侣呃,第一个自杀的人可能是出于自杀,后一个是被人,借着其对象的死顺势杀死的。两起案子成一个镜像对称的结构,相似又不同。”
“我说完了,您请。”铎鞘说了些陈词滥调,试探薄刃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你知道我是怎么活下来的吗?”薄刃舔了舔唇,薄唇在灯下闪着润泽的光芒。
铎鞘好奇心起,心道:难道不是因为你的魂魄穿越到了这个小朋友的身上。可这又不能说,于是她只是苦笑着说:“不知道呀。”
“为什么猫从高处落下来能够不死?是因为猫存在有翻正反射。如果将一只猫四肢朝天从楼上扔下去,可以观察到它的头部颈部、躯干和四肢依次转过方向* ,最后四肢朝下落到地面上,借助四肢和厚厚的脚垫来缓解下坠带来的冲击力。”薄刃道。
“可是人毕竟没有翻正反射,从三楼以上落下来,生还的概率几近于无了。”铎鞘反驳道。
“如果说一个人在没有任何外力的作用下自然坠落的话,出于人身体骨骼肌肉密度分布的话,一般是落地的时候是头朝下。因为,从高处坠落的人一般死于脊柱断裂所引起的脊髓神经损伤,颅脑损伤或者肋骨折断,刺破内脏引起的大出血等等。”
“我最后落到灌木丛上的体位,是平躺着的。因为受力面积比较大,并且有将近半米的密集灌木丛进行缓冲。于是我身体受伤并没有那么重,才侥幸不死。”薄刃笃信道。
“精彩。”铎鞘不由地拍了拍手,发自内心地称赞道。
果然自己的老朋友不会令人失望呢。
“这局算我输。”铎鞘举起了瓷杯中的酒,仰头一饮而尽。
她喝得太急,辛辣的味道呛入喉咙,整个食道都是火辣辣的。一股热意从胃里蹿了上来,熏得她眼尾泛红,眼睛里润开了莹莹的水光。
铎鞘捂着胸口,小声咳嗽起来。
这个酒过于辛辣,实在不像是一个二十来度的荔枝酒了。倒像是那种冷天解寒的白酒烧刀子。
铎鞘用疑惑的目光瞥了眼薄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