铎鞘嗓子发干,心跳急促。她很想开口说点什么打破这份苦涩的寂静,但只能无言。
“后来呢?”铎鞘干巴巴道。
“后来啊,其中的一个人去世了,是因为任务而牺牲的。”薄刃的声音淡淡的,如同剥开甘甜可口的莲子,蓦地才在其中尝到一点莲心的苦涩,“她是个很聪明的人,知道怎么利用自己死,最大程度地揭开盖在真相上的黑盖子。”
“又知道能最大程度地利用哪些拥有一技之长的人,来保全她好不容易发现的真相。”
如水的月光透过纱质的窗帘,在地上落下如梦似幻的光影。在这样柔软的月夜里,两颗饱受创伤的心终于有了贴近的机会。
“对不起。”铎鞘转身回抱住薄刃,愧疚像是暴雨般淹没了她。
两片微凉的唇瓣贴了上来,堵住了她未说完的话。薄刃搂紧了她的腰,像是怀抱着她失而复得的珍宝:
“你不用道歉的。”
“我心甘情愿。”
铎鞘怔住了,她的唇瓣微启,不经意间放了薄刃长驱直入,仿佛是直达灵魂的最深处。
第二天的一早。
铎鞘在熹微的晨光中醒来,想起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尴尬地捂住了自己的烧得绯红的脸。
昨晚两个人相认,然后不知怎的,就忽然亲上了……
虽然没有做什么越轨的时候,但是,事情会变成这么个样子,也是铎鞘没有想到的。
不过,虽然事情的走向是铎鞘没有预料到的,然而,好像没有遭到什么报应?
她原来还以为薄刃认出来她之后会把她凌迟了呢,结果就是这么轻描淡写地亲一亲啊。
铎鞘长吁了一口气,不过这口气还没出完,她就看见薄刃拿着一个厚厚的黑色硬皮笔记本,搬了个小凳子,在她床边坐下。
“你不会以为相认之后就没事了吧。”薄刃揉了揉铎鞘的耳垂,悠悠道,“我们一件一件,慢慢算。”
铎鞘从床上弹了起来,无奈手被铐住了又跌了回去。
“我在你的墓前见过了柳渺渺了。”薄刃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她把你的那些风流韵事,一件一件全部都告诉我了呢。”
铎鞘条件反射性地捂住了自己的小屁股,她急中生智,慌忙道:“薄刃,我不管以前怎么样,反正这个身体还没满十八岁,你不要知法犯法!”
薄刃“啪”地一下子阖上了本子,磨了磨自己的后牙槽,似笑非笑道:“那我等你到十八岁。”
像是为了表示不动绝对不动她一样,薄刃居然还打开了手铐。
铎鞘像是个受了惊吓的兔子一样蹿了起来,一边揉自己的手腕一边好奇道:“不过薄刃,你是什么时候认出我来的,我觉得我应该没留下什么线索啊。”
“你啊,聪明反被聪明误。”薄刃不紧不慢地说,“要是一般的小姑娘被这么折腾,估计连三岁尿床的事情都能给我交代了,你慢悠悠的仿佛是放了个长假,这心理素质,不是一般人吧?更何况,你能不能别在洗手间里完成你的什么犯罪心理侧写了,太明显了,就差没在你脑门上写'我是混蛋铎鞘'了。”
“那不是相信你再怎么生气也不会伤了我,无非是吓吓我呗。”铎鞘嬉皮笑脸道,“你要是真要囚禁我,也不会挑这么个租来的居民楼。虽然说现在是暑假,确实没什么人,可是我要是真要是想求助,大喊大叫肯定会惹来人注意的。”
“哦,那你说哪里在囚禁你比较好?”薄刃反问道。
铎鞘笑了笑,指了指薄刃左肋骨下心跳搏动的地方。
第42章
两人前嫌尽去,似乎比以前还要更加亲密无间。两人商量一番,觉得一切的开始还是在于三年前徐念娣的那起案子,于是两个打算按照杜桥给的资料,去徐念娣的家中拜访。
徐念娣的家在城南近郊,低矮的居民楼紧挨在一起,细密的铁丝网将天空分割成无数块,各种内衣内裤像是旗子一样在空气飘扬,透着一股子狭小逼仄的味道。
那是一处偏小的房子,七楼,七八十平方米左右,两室一厅。
薄刃和铎鞘走过去敲了门,发现并没有人,于是问周围的出来晾晒衣物的阿姨。
“大姐姐,您好,请问这里是徐家吗?”铎鞘笑得人畜无害。
阿姨抬头看了她们一眼,面露诧异。无他,这两个衣着精美、长相漂亮、气质出众的小姑娘出现在这里,就像是将二次元画风的人物生生PS进了现实的生活。而且一个笑得那么甜美,一个却面无表情一副拽上天的样子,真不知道这么两个人是怎么凑合在一起的。
邻居诧异地看了她们一眼,说:“这家一家三口刚刚都出去旅游了。嗯,你们来找他们家孩子的吗?”
“我们是他们家女儿的同学,来找她的。”铎鞘微笑。
邻居:“这里是徐家,没错,可是他们只有一个儿子在上初中,没有一个女儿啊。”
薄刃和铎鞘对视了一眼,铎鞘笑容不改:“谢谢姐姐,可能是我们弄错了吧。”
等探头探脑打量这边的好奇邻居彻底回去之后。
薄刃小声问:“你确定没有找错,是这里吗?”
铎鞘说:“正常。这种姐弟的家庭姐姐没什么存在感,徐念娣又经常住校,就算邻居不认识也挺合理的。杜桥给我的地址就是这里。”
紧接着,铎鞘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根铁丝。
薄刃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戏谑道:“你要有这开锁的技术,怎么不来开手铐呢?”
铎鞘的眼珠子转了转,笑得像是只偷吃了别人家鲜嫩白菜的兔子:“那还不是因为是姐姐要把我关起来吗?那怎么能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