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是事物中毒吗?”杜桥问在场检验的法医。
“有可能。不过要取心血和胃内容物做进一步的检测鉴定才能知道。”法医蹲下来检验着尸表,无意中瞥见了周围的铎鞘和薄刃,“嗨你们两个小朋友,快回去学习啊,在这里看什么热闹,就不怕晚上做噩梦吗?”
“不太像是中毒。”薄刃皱了皱眉,说,“如果是药物性的瞳孔散大,可能是阿托品,山莨菪堿当的中毒,而瞳孔缩小是有机磷杀虫剂或者是吗啡中毒。苦杏仁味的是氰化物中毒,大蒜味的是有机磷中毒。皮肤黏膜樱桃红是一氧化碳中毒。”
“如果学生最常见能弄到毒物,无非就是有机磷农药敌百虫之类的,或者是镇静剂什么的。或者是在狭小的室内开煤气中毒自杀,可是这些都不太符合尸体表面的征象。”
法医也觉得蹊跷,可是他更不愿意相信一个高中女学生的话,只是不懈地撇了撇嘴。
“还有一种概率很小的可能性,那就是食物过敏导致的过敏性休克。”薄刃说。
第43章
警方在盛凌的上衣口袋里发现了一封遗书。
是我逼死了徐念娣,害死了陈平,误杀了薄刃以及买凶杀死了张怜青。
三年前我爱慕陈平,我不理解那个普通至极的徐念娣为什么能和陈平在一起。
嫉妒驱使我孤立了徐念娣,在我的影响之下,很多的同班同学和我一起对她进行了校园暴力。
没想到她的心理承受能力这么差,居然自杀了。自杀就算了,还在衣服上写什么“仔细验尸”的鬼话。其实嘛,自杀就是自杀,就算后面查到我有欺凌她,以我家的权势,谁又能把我给怎么样呢?果然,那个穷酸的讨厌鬼死了。
出于恶作剧的心态,我打碎了陈平去往徐念娣葬礼路上的警示灯。没想到那个高度近视的陈平还真的在那个大雨的夜里落井淹死了。哎,这件事可不能全怪我,谁让他在大雨的晚上还要去什么恋人的葬礼呢,第二天白天再走,还能发生这件事吗?
弄得我接连做了做了好几晚的噩梦,那个暑假都没出国去旅游,都怨他。
没想到,三年之后,我青梅竹马的朋友薄刃偏偏喜欢上了铎俏那个只知道哭的小婊子。
我的东西怎么能喜欢别人呢?
于是我将他们的事情告到了老师那里,试图拆散他们。正好,铎俏那个小婊子当晚就想自杀,还妄想让薄韧同她一起自杀。
我巴不得她去世,于是我用薄韧的手机给她回了一个“好”字。
正好薄韧为了铎俏的事情焦灼不已,我误导薄韧,让她误以为当晚铎俏要在天台上自杀,想让她空着急一场。
谁知道没,熟悉天台地形的薄韧,居然会在那个大雨的晚上失足跌落下去。我承认,看到薄韧浑身是血,直挺挺地躺在灌木丛里时,我感到了一阵前所未有的恐惧。我不在乎徐念娣,陈平也没有死在我的面前。但是薄韧,我最好的朋友,她确实是因为我而死。
我吓得赶紧跑开了,这次我连续做了很久的噩梦,很久都没有睡过一场好觉。
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薄韧居然没死,铎俏也没死。她们两个人都像是完全不记得之前的事情了,又变得很奇怪,总是打探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
她们两个人的所作所为让我觉得恐慌。这份恐慌在我去医院看病的时候,无意间发现她们两个居然在向张怜青打探徐念娣死因的时候,达到了最大值。
纠缠了我许久的噩梦不仅要回来,而且这两者还有合二为一的趋势。
于是我一不做二不休,斩草除根,买凶杀死了张怜青。那个人是张怜青一个患者的家属,我让他将杀人动机伪装成医患纠纷,这样可以避免牵连到我,他的私生子也能拿到我的酬金。
可是,杀了张怜青也不能让我摆脱那些噩梦,我日日夜夜受到噩梦的折磨,梦到自己被那些浑身沾血的恶鬼们啃食。现在这些人里面还加上了一个张怜青。我有时候半夜里醒来,能看到一个黑影站在我的床头,拿着银亮的手术刀。我有时候觉得窗外有个影子在风中摇摆,青着脸吐着舌头,面目狰狞。
我知道那是吊死的徐念娣。
我试过了很多种方法,包括整夜开着灯睡觉,找人陪我,甚至请大师画符等等的都试过了。可是没有用,那些人看不到那些丑陋的沾血的影子,他们不过是想来骗我的钱。
我实在是受不了了。与其让我被他们折磨致死,还不如我自行了断。
不用查了,不是什么了不起的毒物,我也不想在痛苦中死去。
我对花生酱过敏,小时候误食了加在一锅汤中的一点,我就差点因为窒息而死去。
这一次,我将半包加进了我的披萨里。
我有些庆幸我的男朋友能在我死的时候陪在我身边。虽然之前我也是各种看不上他,把他当成是备胎一般的存在。但是我死的时候,是他陪在我身边。而且他不想我死。
唉,早知如此,我只要他就好了,也不至于落下这么多的悲剧了。
警方详细调查了整个事件的始末,就如同盛凌遗书中所说的那样,他们盛家别墅的地下室里找到了那个破碎的警示灯以及盛凌虐待徐念娣的录像录音。甚至包括买通凶手杀死了张怜青的银行转账记录。
这起自产自销的案子证据链如此教科书般的完整,足以令警方欢欢喜喜地结案了。
“这起案子就这么结束了。”铎鞘看着杜桥发来结案记录,面上的神色复杂。总觉得直白简单了,像是白送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