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方的调查结果出来,那名肇事的小货车司机在下午三点时于苏市东城的垃圾场被发现,司机正偷偷摸摸吃泡面时,被警方逮个正着。
经过不到十分钟的审讯,那名司机就什么都招了——他也是受人雇佣指使。
雇佣他的是个贼眉鼠眼的人,出了二十万,小货车司机正好上个月撞过人,赔了巨款,手头紧缺。他想着撞就撞,只要人不死,最多几万赔偿,他还多赚十几万。
那他最后为什么跑了呢?
一来二十万已经到手,二来他忽然反应过来坐在迈巴赫里的很可能是个超级富豪,富豪肯定会让他赔得倾家荡产,千头万绪心下错乱,就一踩油门跑了。
根据指认和带路,小货车司机带警方找到那个贼眉鼠眼的人,名叫强哥。
强哥说:“我也是受人指使!”
顺藤摸瓜之下,终于摸到最后的主使——已经人去楼空的许家。
“我就知道是许冰漾搞得鬼!”田阮听完一点也不意外,许家惹到杜家,可谓鸡蛋碰到了钢弹,不自量力一击即溃。
许冰漾反应过来不对劲时跑得非常快,几乎是一夜之间就居家搬迁到了另一个国度。不能是欧美,因为那是杜家的势力分布区域。而不能到欧美,意味着许家会失去很多机遇。
很有可能就此隐姓埋名,做个普通的富人。
许冰漾抱负远大,野心狂妄,怎么能忍受这种事?他挣扎再三,选择最后恶心一下虞惊墨,雇凶杀人。
即使杀不了,也能生出许多风波。
虞惊墨听到许冰漾的名字还愣了一下,可能他对这位老同学的记忆还停在很多年前。那时的许冰漾善于伪装,面上老实,甚至瞒过了他的眼睛。
田阮这就气咻咻地拨通杜恨别的手机,“大哥,我要你全世界通缉许冰漾!”
杜恨别:“又怎么了?”
“虞先生出车祸了,就是许冰漾搞的鬼。”
“严重吗?“
“不算太严重,就是暂时失忆。”
“失忆?你确定?”杜恨别不可思议,“那他也不记得还欠我的八千万合作项目款了?”
“……大哥你不要趁火打劫,等虞先生恢复记忆,会要你好看。”
杜恨别气笑:“你这个胳膊肘往外拐的小叛徒,到底是你亲大哥重要,还是……”
“当然是虞先生重要。”田阮打断,“大哥,你到底有没有法子?”
杜恨别:“我尽量。挂了,回去还要煮排骨面给你嫂子吃。”
“哇,那我能去蹭饭吗?”
“不能。”杜恨别啪的挂断。
田阮看着黑掉的手机屏,嘟囔一句:“小气。”
虞惊墨淡声道:“你要是想去别人家吃饭,我不拦你。”
田阮认真解释:“虞先生,那是我大哥,亲的,不是别人。而且你和他还有合作,我们也一起去吃过大哥做的排骨面。”
虞惊墨面上不惊不动,实则失去的记忆终于让他隐约有些着急,先不说那个突然冒出的许冰漾,就是田阮身上的谜题也越来越多。
“怎么忽然多了个大哥?”虞惊墨问。
田阮用大白话解释:“其实我是杜家流落在外的小儿子,被田家抱去领养,终于二十年后,我大哥第一眼看到我就觉得我是他弟弟——因为我和我妈妈长得一模一样。”
虞惊墨:“……”
田阮感叹:“我可真是命途多舛。不过好在苦尽甘来,往后余生不缺钱。”
“确实苦尽甘来。”虞惊墨没有追问,因为他发现田阮和田远的不同,他们不可能是一个人。而田阮的回答半真半假,经不起推敲。
既然田阮故意没说全,他问也没意思。
之后一星期,虞惊墨在医院度过,身体机能完全恢复,唯有记忆还没有回来。
医生说:“这事急不得,只能顺其自然。”
田阮陪着虞惊墨住了一星期医院,白天上课,晚上陪床,不说很辛苦,只能说痛并快乐——虞惊墨已经一星期没碰他了。
两个小手都没拉,小嘴也没亲,田阮都觉得自己嘴巴快要干燥起皮了。
医生让虞惊墨出院回家,寻找能够刺激恢复记忆的事务、人、物品。
田阮对此不抱希望,他天天在虞惊墨眼皮子底下晃悠,虞惊墨都没恢复记忆,那要怎样的刺激才能恢复记忆?
夫夫俩回到庄园,管家佣人们热烈迎接,刘妈热泪盈眶:“先生夫人,真是好久没见你们咯!大家真是好想你们!”
虞惊墨面色平静:“嗯。”
田阮感慨:“我也很想你们,刘妈,你都胖了。”
刘妈:“……我这是想夫人想得多干了几碗饭。”
主宅前有个炭火盆,隐约冒出火苗,管家忙说:“先生夫人,跨个火盆去去晦气。
田阮看着虞惊墨,”虞先生先跨。“
虞惊墨长腿阔步,抬起脚来跨了过去。回过身,他下意识向田阮伸手。
田阮一手自然地搭在虞惊墨掌心,在炭火间的火苗中一蹦而过,如一只小鸟轻盈地撞进虞惊墨宽厚的怀里。
而虞惊墨另一只手搭在青年细瘦的腰间,抱着走了几步。
“……”回过神,虞惊墨放下田阮,若无其事地说,“别被火燎到。”
田阮害羞地看着他,“我被你撩到了。”
虞惊墨抿紧薄唇,通身的气息好像被炭火暖了不止一个度。他牵着田阮的手上了楼,下意识把人带到自己的主卧门前。
田阮刚要进去,就听虞惊墨说:“你今晚睡客卧。”
“?”田阮疑惑地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