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
“我哪里惹你生气了?”虞商问。
路秋焰面色古怪,“我没生你气。”
“你现在就是生气的样子。”
“……”路秋焰怎么好意思说,他以为被人吃豆腐了。
如果吃豆腐的那人是虞商,路秋焰反倒不会那么生气——想到这里,他便开始气不会生气的自己。
真是万般纠结的少年情怀,路秋焰还是第一次体会到。
瞧着路秋焰火烧似的耳廓,虞商像是明白了什么,薄薄的唇张合:“已经过了集合的时间,坐我家的车回酒店吧。”
“哦。”路秋焰起来穿了鞋子,又把志愿者外套穿上,跟在虞商后面双手插兜走了出去。
田阮在外面等着,说:“今晚虞先生请我们吃大龙虾,走吧。”
路秋焰脚下一顿,“我就不去了。”
田阮早就想好理由:“虞商不会剥虾,你要是不去,他只能喝西北风了。”
“……这个理由很烂。”
“有用就好。”
出了古镇,他们坐上车前往餐厅。
餐厅定在一家米其林的古风包厢,里面中式的装修大气古雅,氛围幽静。四人座刚好,侍餐的服务员穿着天青色旗袍,木簪盘发,朝他们甜美一笑鞠躬。
四人落座,菜品一样样地端上来。
窗边放着一架古筝,一个通身素白中式长衫的年轻男子进来弹琴助兴。
“请问需要剥虾吗?”服务员笑着问。
虞惊墨瞥田阮一眼,“不用,我夫人会为我剥虾。”
田阮:“……”
路秋焰抬了抬手指,“我们需要剥虾。”
服务员轻柔笑道:“好的。”说罢洗了手,戴上一次性手套为两个小年轻剥虾。
这虾确实大,一只就有三十厘米长,虾肉敦实柔韧,看上去十分有嚼劲。田阮学着服务员的样子,轻轻松松剥了虾。
虾壳剥下去的瞬间,有种说不出的爽感。
“虞先生,请吃虾。”田阮将一整条长虫似的虾肉放在虞惊墨面前的盘子中。
服务员抿嘴一笑,将自己这边的虾肉用餐刀切成一段一段的。
田阮见状明白自己没有做完全套的服务,“……虞先生,你可以咬着吃。”
虞惊墨睨着他,“它不是你,我不喜欢咬。”
田阮:“……”
虞商&路秋焰:“……”我们听到了什么?啊,好脏。
田阮臊着脸拿起餐刀,端过虞惊墨的盘子切切切,叮叮当当,虾肉被切得长短不一,造型一点也不美观。田阮皱着眉,“我给你重新剥一只虾。”
虞惊墨端过他的盘子,淡声道:“只是切得碎了点,可以吃。”
田阮又剥了自己的那只虾,这次他没有切,直接倒了酱料在虾肉上,用筷子夹起来往嘴里塞。因为虾肉太粗,酱汁自他红润润的唇边滴落,他连忙拿纸巾接住,咬了一口。
腮帮鼓鼓,像只小松鼠那样嚼了嚼。
虞惊墨望着他。
田阮眨巴眼睛,回以疑惑。
虞惊墨拿餐巾给他擦了擦唇畔,轻笑一声:“这个虾肉还没有我的粗,吃起来那么费力?”
声音很小,只有他们两人听到。田阮:“……有本事你大声一点。”
对面两人看过来。
虞惊墨不惊不动,淡声道:“吃完虾,还有更好吃的。”
田阮知道那个更好吃的是什么,但他不能说出来。
以至于路秋焰默默期待了一顿晚饭的工夫,也没等来那个更好吃的,最后要走的时候实在忍不住,问田阮:“那个更好吃的,是什么?”
田阮:“……”
“你说是什么,我不吃。”路秋焰大方地说。
田阮神色复杂,“我不能说。”
什么好吃的不能说?路秋焰琢磨了会儿,蓦地反应过来,喃喃吐槽了一句:“……奸夫淫夫。”
田阮无言以对。
回到酒店,田阮果然吃了更好吃的——才怪。
“好苦。”田阮皱着眉趴在巨龙的巢穴。
虞惊墨抚着他脑袋说,指尖在青年柔爽的发丝间摩挲:“一回苦,二回甜。”
田阮听话地张大嘴巴,好不容易才品出了一点酸奶的味道。
“……好孩子。”虞惊墨深深吐出一口白白的气,给了田阮美妙至极的奖励。
田阮翌日去古镇上岗。
他掐指一算,夏令营竟然没剩两天了。
老师在群里公布了明后日的行程:为了丰富大家的夏令营体验,今晚将在附近的自然风景区进行野营。
底下都是问在哪里野营的。
老师说还在考量中,确定下来再艾特大家。
田阮知道野营的地点在附近的山里,那里也是景区,为了安全着想,大家只野营到半夜就下了山,可以说是有体验,但用处不大。
唯一的用处,就是同学们讲鬼故事吓到了主角受,要去方便的时候,只能拉上主角攻一起。
田阮这就告知虞惊墨。
虞惊墨说:“送了花露水和驱虫药到你房间,记得去拿。”
田阮点头,忽然电话的对面看不到,“谢谢虞先生,这次野营时间不长,我半夜就回来了。”
“嗯。”
想到今天是最后一日在古镇当NPC,田阮特地请其他NPC吃了冰淇淋,又给居委会热情的大妈买了一束花,还把这些天认识的街坊邻居都招呼了一遍。
大家都很舍不得,送了他很多纪念品。
田阮鼻子酸酸,“乡亲们,我会再来玩的。”
舞剑的小姐姐送给他一把没有开刃的剑,“后会有期!”
田阮:“后会有期。”
居委会大妈送他一件针织的毛衣,“未雨绸缪,留着天冷的时候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