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禔和胤礽看着赛音察浑,勉强自己露出一个僵硬的笑容,二哥你这是安慰还是炫耀啊?您可是十岁才从钟粹宫搬出去,这已经是很不可思议了好吗?让他们这种六岁就住进阿哥所,和底下那些一出生就养在阿哥所的弟弟情何以堪?
胤礽抹了一把脸,将难看的笑容抹掉,表情重新恢复了自然,对着赛音察浑恭敬地道:“皇阿玛和皇额娘如此恩爱是大清之福,身为儿子只有高兴,哪里会有什么想法?”说着还用手肘怼了怼旁边的胤禔。
胤禔一阵吃痛,看到赛音察浑转过来的和善眼神,顿时一个激灵,连忙点头如捣蒜,他最敬畏的就是这个二哥,他自认在骑射方面还算有几分天赋,但是面对这个相差不到一岁的二哥却完全被碾压,不要说还手之力了,根本就是望尘莫及的那种。
见状,赛音察浑满意地放松了手上的力道,这两个弟弟还算不错,至少识相乖巧,除了一见面就斗生斗死,似乎天生犯冲之外,心性都还算不错,没有被各自的额娘教坏了。
他对那些个偶遇的后宫女人可真是腻歪死了,一个个明明都嫉妒的面目全非了,还特地摆出一张伪善面孔来套近乎,真正是让人恶心坏了。
“行了,趁着今儿时辰还早,你们俩赶紧回阿哥所歇一歇,不然下午的武课可要没精神头了。”承瑞打断了赛音察浑的表演,微笑着让奴才去抬来肩舆,赶着胤禔和胤礽回阿哥所去歇晌了,平日里都是一下课就回去的,如今已经耽搁了不少时辰了,骑射方面的训练可是不容许分神的。
胤禔和胤礽闻言,立刻恭敬地行礼告辞,上了各自的肩舆,被抬着往阿哥所飞奔而去。阿哥们都是寅时末起身,卯时正就要赶到无逸斋上课,几个时辰的课业下来,再好的精神头也磨没了,就算此刻赶回阿哥所只能小睡一会也是好的,他们都没有拒绝承瑞的好意。
看着远去的肩舆,承瑞回头没好气的瞪了赛音察浑一眼:“你没事说那些琐事做甚?皇阿玛跟额娘的事何需让他们知晓?”这些弟弟一个个都长大了,加上不是同母所出,别看现在个个乖巧懂事,等将来开府参政了,指不定要生出什么别样心思?
就算他们自己一时没有这个想法,但是他们的母族呢?他们的属臣呢?这些人个个都想着飞黄腾达、从龙之功,岂能容许自己辅佐的阿哥没有上进心?不然他们的荣华富贵从何而来?
承瑞从来都不会高看人心的可怕,所以他从来都对这些弟弟一视同仁,既不清楚也不疏远,仅仅是做好一个兄长的本分罢了。他会尽可能的了解每一个弟弟的心性和特长,但是却绝少暴露自己,这些年他一直在收敛自身锋芒,没人知道他的武学造诣还要高赛音察浑一线。
他不希望跟这些弟弟靠的太近,给他们了解自己的机会,毕竟知道得越多,未来越有可能成为攻击自己的利器,除了额娘亲生的弟妹,他不会轻易对其他人付出信任,即便是皇阿玛都需要保留三份惊醒。
至于赛音察浑他倒是不担心,这个弟弟性子天性冷漠,别看平日里跟弟妹们一副义气深重、言笑晏晏的模样,实则并没有真正把谁放在心上,就连当初保清和保成两人发生冲突的时候,明明以他的身手和距离是可以及时阻止的,但是他依然冷眼旁观,即使保清差点被射瞎了眼睛也没能让他动容。
终究还是他不想把事情闹大,这才一箭射偏了保成的箭矢,本来他也以为保成是故意的,想要观察一下,看看这个异母弟弟究竟能够做到什么程度?没想到中途却被惠嫔和僖嫔打断了,最后局面竟然演变成了两个后宫嫔位之间的互殴,更是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从没想过这些女人平日里总是一副雍容华贵的模样,打起架来也跟泼妇差不多。
也许是因此各自母嫔的惨状吓坏了,从那以后保清和保成倒是收敛了几分,也许是被他们的母亲耳提面命地交代过,也许是被皇阿玛的冷酷惩罚惊住了,总之,这两人此后的冲突对抗都从明面转为地下,而且还懂得控制在一定的限度内,自然也就没有引起皇阿玛的戒备和不满。
由此可见,这两个弟弟心里并不是真的傻,吃一堑长一智,至少他们已经摸到了一条底线,那就是兄弟之间可以不和,但绝不能自相残杀,这就是康熙容忍的限度。
如今两年过去了,显然他们已经大有长进,甚至懂得收买人心了,面对无逸斋的师傅们,教导骑射的谙达们,他们都在极力的表现自己,甚至还摆出不知哪里学来的礼贤下士的姿态。虽然动作还很稚嫩,甚至有些好笑,但是这是一个征兆,代表着弟弟们长大了,开始有了自己的小心思,打算拉拢属于自己的势力了。
赛音察浑面对兄长的不满丝毫不为所动,只是痞痞的一笑,漫不经心道:“大哥,放心吧,我心里有数呢!这些事情本就是后宫里心照不宣的秘密,就算我不说,他们也会从他们的母嫔那里知道的。既如此,何不拿来用一用,看看这两个弟弟究竟是真聪明还是假把式?
如今看来,保成倒是在心机算计上更为敏锐一些,保清虽然有些小聪明,但是心眼直、脾气爆,容易被激怒失去理智。不过,保清这小子有些怕我,但我倒觉得他更对我的胃口,至少肠子里没有那么多弯弯绕。”
承瑞无奈的摇了摇头:“你呀,平日里说话做事少牵扯额娘,额娘如今身为皇后,万千目光都盯着她,以后怕是不能再如过去那般肆意了,行事需得一碗水端平,以免惹人非议。咱们唯一能帮助额娘的就是管好这些弟弟,不要让他们被身边的人蛊惑了,进而给额娘添些不必要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