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真变了,和之前判若两人。
顾琛审视着她,不解她的变化,但突然在此,他的脑海中冒出个念头。
莫非,她在欲擒故纵?是想引起她的注意?
身为男主的顾琛,自诩是天之骄子,他理所应当的觉得所有女人都该钦慕自己,就跟以前的原身一样。
这个念头太强烈,以至于让顾琛都忘了,那晚自己在梦中被鹤月打得有多么惨。
他甚至看不出鹤月对他的厌恶,竟是鄙夷冲她说道:
“我劝你,别去妄想你得不到的东西,你比不上清墨!”
鹤月哑然,顾琛只当她被自己戳中了心事,说不出话来辩驳,他冷哼一声后便转身离去。
而鹤月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忽地一声嗤笑:“蠢货。”
桂玉惊疑鹤月说出这般浑话,瞪大了眼,但不敢声张,唯恐旁人听见。
这时,雨越下越大,就见池中一对鸳鸯鱼肚皮朝上的浮在水面,外观与旁的都不同,那是顾琛花高价买来讨苏清墨欢心的。
只是由于它们的主人长久没来,它们饿得争夺起吃食,才会鱼死池中。
见鹤月目光停留,桂玉忙问道:“夫人,这要捞走吗?”
“不用,让他们再在我眼前待会吧,也蹦哒不了多久。”
鹤月似乎别有深意,但桂玉听不出,她应了一声后,便退到旁边去。
只是想起鹤月的眼神,桂玉不由打了个冷颤,在她印象中夫人平日总是一脸愁容,几曾这般行事冷厉。
不过在面对她们这些下人时,鹤月的包容性总是很高,即便是贸然闯入,没有等她同意,就俯身在她耳旁低语,她也不会怪罪。
甚至鹤月还冲桂玉笑道:“走吧,你夫人我带你出去散散心。”
“是。”
桂玉嘴上答应,实际心底狐疑,毕竟她们早上才去那百花楼听完琵笆曲回来。
但主子的事,身为奴婢的她不敢多问,毕恭毕敬的去备好马车。
第7章 原配翻身记(7)
街道上只听小贩叫卖,还有不少耍杂技的都在使劲浑身解数引来路人的喝彩,一片繁华景象。
马蹄声响,人群往两边躲开。
“夫人,我们这般频繁的出来,老太太要是知道……”
桂玉担忧,她们出门都未给顾老太太报备过,鹤月却不以为然。
“你怕什么?出了事有你夫人顶着。”
这次她出来可不是寻欢作乐,毕竟不久后还一场宴席要她应对。
虽说她同意到时候要和顾琛做出恩爱夫妻的模样,平息林家人对顾琛的怀疑,但不代表她不会摇人来搅局。
听到她的担保,桂玉也逐渐平息下急躁的心。
马车驶向城厢,那处有一赌坊,里面都是些嗜赌又好吃懒做之人,鹤月就带着畏畏缩缩的桂玉,掀开门帘迈步走进其中。
扑面而来的乌烟瘴气。
桂玉惊慌的抓住鹤月的衣角,此刻的她顾不上身份的尊卑,鹤月也不会在乎这些礼数。
“欠了我们二爷的钱还敢跑?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赌坊最往里的一处,好似发生了事,也幸好,所有人都跑去看戏,无人在意她们这两位突然闯入的弱女子。
而牌桌上,有一面黄肌瘦的男人被死死摁住,他脸色煞白的不断求着饶:“爷,爷!你……你再宽限两天,等我赌赢了,一定还……”
“宽限?”
清润冷淡的声音响起,好似与这脏乱不堪的地方隔断开来。
那是宋绎。
他如鹰般的目光盯着男人,原是令人惶恐不安,可他嘴角带笑,男人便以为有得商量,忙强调。
“是是是,二爷只要宽限两天,我定加倍奉还!”
说着,他还挣脱开束缚,谄媚的走到宋绎跟前,想要给他捶背捏肩。
男人以为十拿九稳的能开脱,但只在瞬间,宋绎笑意收起,而男人的手还未碰到他,就忽地被抓在牌桌上。
骰子掉落在地,发生声响像是催命鼔,听着当真心慌不已。
宋绎则是接过旁人递来的匕首。
“我从不做亏本生意,宽限两天,那你拿什么来押?这只?还是这只?”
冰冷的刀刃划过手背,男人吓得心胆俱裂,周围人却激动得开始押起了赌注。
这时,竟有人开口打破了这融洽的氛围。
“差不多行了。”
鹤月拨开人群,她刚看得有一会,知道宋绎是在恐吓男人,但这是她要的人,吓坏了谁来赔?
语气中,她不由带有些埋怨。
众人见她敢这般同宋绎说话,心中诧异,原是想猜测她的身份,却在下一秒,接收到了宋绎瘆人的眼神。
他们当即一哄而散。
“他这人不守规矩,给点教训让他安分些。”
看到他来,宋绎不动声色的把匕首收起,还整理了下衣服上的皱褶。
知道他这人狠,鹤月并没有过多责怪,她从袖口掏出一袋银两递了过去,是谢礼连同赎金。
毕竟男人是她拜托他去寻的,没想到,正好是他们赌坊的常客。
赌坊的规矩,便是一手交钱,一手交人。
可是宋绎没有收,他意味深长的看了鹤月一眼,只挥了挥手,男人便被松开。
见自己得救,男人倏地瘫坐在地,对鹤月感激流涕:“谢谢恩人!谢谢恩人!”
鹤月却没空和他啰嗦,她还要旁的事要做,把钱袋丢在檀木桌上后,便冲宋绎打了个招呼,将男人带出赌坊。
宋绎则是一直站在原地,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耳边是掌柜的禀报:
“宋二爷,我都去查了,那叫苏忠的,是顾老爷养的外室之父,嗜酒烂赌,不是什么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