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溪知道了镇魔法阵这四个字之后，表现得十分抗拒，像是身体里有什么东西在无比抗拒着这个镇魔法阵从而和风溪争夺起了她的身体的使用权一般。
风溪很清楚和自己争夺身体使用权的是什么。
可她不敢放松，这个时期的顾衍和原来为了护住自己不惜魂飞魄散的顾衍完全是两个人，这怪不了顾衍，拥有记忆的只有自己一个人而已。
风溪无法让出自己的身体使用权，她怕自己让出之后，就再也无法回到自己的身体里。
人类对于鬼物是什么态度，以前的风溪只是一个普通人，她完全不清楚，可现在的风溪却不是一般的清楚。
从来就没有养鬼这个说法， 鬼物是无法被控制，被饲养的。
即使它们的诞生背后有活人的身影和手笔，它们也不会听令于让自己诞生的活人。
顾衍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瘸腿道人一手促成他的诞生，可他从来不会因为这个原因就对瘸腿道人唯命是从。
据说很久以前，鬼物能被活人控制，因为这个原因，世界变得一片乱七八糟，因为相比起活人，鬼物实在太过得天独厚了。
它们出入任何地方都如入无人之境，活人还可能会被发现身形，鬼物除非是专业人员，否则根本没人能够发现它们的身影。
当时发生了一起人鬼不分的大战，大战之后，活人控制鬼物的方法就彻底地失去了踪迹，从此以后，养鬼一说，成为了彻底的传说。
无论如何这个时候，她绝对不能将身体使用权让出去，否则，她会成为孤魂野鬼，运气好不会被灭杀，可即使如此，也会逐渐失去意识和人性。
第475章 圣母的修养45
不是谁都如同顾衍一样还能重新恢复人性的，也不是谁都能成为鬼王的，更多的，是成为了别的鬼物的养料，被同类吞噬。
可也不能留在这里。
只是，离镜盯她盯得很紧，风溪根本就没有办法找机会离开。
为今之计，只有向离镜说明一切。
“你是重生者？”
“嗯，离镜，你要相信我，我也是因为相信你，才会对你说出这个天大的秘密，我连家人都没有告诉过，可我告诉了你。”
“溪溪，你果然还是爱着我的。”
“因为我是重生者， 所以我知道，顾衍他不是坏人。”
“我知道，他当然不是坏人，他都不是人。”
“不是，我的意思是，他也不是那种作恶多端的鬼。”
“溪溪，别拿我当三岁小孩，为了身上的诅咒，我翻了很多书，如果如你所说顾衍不是作恶多端的鬼，也不是什么坏人，他早就消散在历史的长河之中了。
世界上每时每刻都有人死去或者正在渐渐死去，这些人都会变成鬼，可他们更多的人，连七天都坚持不到就会魂飞魄散。
各大公立医院，墙上，地上，天花板上，那些奇特的花纹，你们肯定都以为是医院的特色，可你知道吗？那些花纹，其实都是符文，作用只有一个，灭杀一切魑魅魍魉。
在医院死去的人，刚刚变成鬼，就会被符文灭杀得一干二净，一点痕迹都不曾留下。
顾衍是死在百年以前，那时候还没有这些符文存在，可是，他是怎么坚持了百年，还存留有部分人性的呢？溪溪，不是没有伤害到你，就能够将他所犯过的所有过错一笔勾销的，你没有资格。”
离镜一番话，让风溪眼眶带泪，她似乎被离镜所说的话语冲击到了，本就苍白的脸色，更是变得一点血色都不剩了。
“可顾衍救过我，不顾一切地救过我。”
“他也杀过其余人，成人或许满身罪孽，孩子呢？才刚刚来到这个世界上的孩子，身上难道也带着罪孽？还是说，你也认同人生下来就带着原罪这个说法？”
“可你凭什么说他杀的人里还有孩子呢？”
“多看看书，当年的惨案虽然没有明确报道说是鬼物所为，可各大报纸都有过报道。
世家豪族顾府，全府上下包括刚刚出生的婴儿，无一活口，连带着厨房里养着还没有杀的鸡鸭鱼和家里饲养的猫狗都没能幸免。”
风溪脸色更白，离镜却不打算怜香惜玉：“溪溪，你没有资格替无辜者说出原谅这个字，也没有资格说他是有苦衷的，从而为他辩解。”
“可他本来就是有苦衷的，他也不想的，我们更应该怪罪的，是造成悲剧的幕后黑手和罪魁祸首啊。”
“我知道，但他也无法置身事外啊。”
“他只是一把刀，一把被人用来伤害别人的刀。”
“不一样哦，刀只是死物，他却是活的。”
“岑离镜，你对人那么善良，每一个人你都毫不吝啬地对其释放自己的善意，为什么偏偏对顾衍这么苛刻？”
第476章 圣母的修养46
“溪溪，你看看自己的脸，你觉得，你现在是人，还是鬼？”
离镜将镜子递给风溪，风溪疑惑地看向镜子，而后，从镜子里看到了一个面色惨白诡异，如同家里办丧事的时候专门请师傅扎出来的纸人一般的女生。
而镜子里女生的脸，分明是自己的脸。
风溪摸了摸自己的脸，“我怎么会变成这样？”
“人鬼殊途，是因为鬼物和人类呆久了，人会受到不可逆转的伤害。”
“可是……”
“没有可是，乖乖坐好，我会一直一直盯着你不放的。”
风溪：……
风溪无计可施，说服不了离镜，又没法强硬地离开，她试过了，离镜就像是一座大山一样挡在她面前，她都使出了吃奶的劲了，仍旧没有办法令离镜移动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