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镜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离镜饶有兴致,容迟却没什么反应,面对离镜的饶有兴致,他仅仅只是抬了抬眼皮,而后很快便垂下眼眸,根本不和离镜有任何交流。
不交流就不交流吧,离镜并不强求,她四下打量了一下正厅,打量的时候发觉厅里候着的侍女小厮们一个个都目不斜视,透着一股严肃劲。
看起来好像规矩非常严的样子。
离镜看了一眼没多在意,将目光放回眼前正在往桌子上放置的菜肴。
色香味,味暂时不好说,色和香倒是占了个全。
吃饭的时候,容迟奉行的是食不言。
他不说话,离镜也没有主动找话。
等吃饱喝足,离镜动作优雅地擦了擦嘴,放下帕子起身便要走。
“一会和我一道出门一趟。”
容迟终于出声。
他一直都是自称我的,只有特别生气的时候,傻子容迟才会自认非常威严地一口一个本王,想要从气势上将敌人完全压制住。
“做什么?”
离镜有些好奇,按理说新婚夫妇,不该在家里柔情蜜意如胶似漆的么?
第二天就要一起出门?
这算大周头一例了吧?
“游湖。”
“哈?旁人约的你?”
容迟点头。
离镜唔了一声:“谁?”
“二皇子。”
傻子容迟只会叫太子哥哥,没被分出宫之前,最喜欢跟着太子跑,一口一个太子哥哥,对于其余皇子,他一直都是称呼的二皇子或者三皇子之类,没有称呼过皇兄或是哥哥。
皇帝不在意,这些皇子们也没法找茬,再说,找一个傻子的茬也没什么意思。
有本事不如去找太子的茬。
太子的茬又不是那么好找的,皇后母族是当代大儒,桃李满天下,整个天下都有这位大儒的学生,当代又十分重视孝道。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可以想象得到,皇后母族这边能够给太子多大的势。
其余皇子目前并不怎么暴露自己的野心,不过一个个都目标统一地打算给太子找事情就是了。
给太子找麻烦是他们的乐趣,在他们看来,皇帝许是抱着锻炼太子的想法, 对于他们找太子麻烦的行为一直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全做不知。
皇帝不管,这群皇子们就更加的肆无忌惮了起来。
只要不被抓住小辫子,问题就不大。
就是被抓住小辫子了,头上那位是他们亲爹,他们亲爹还能杀了他们不成?
他们又不是犯下了不可饶恕诸如逼宫这般大罪,罪不至死,皇帝不至于不重视一点亲情,直接将他们弄死。
因为有恃无恐,这群皇子可以说一直让太子感到十分头疼得紧。
作为一个即便是傻了也表现得十分喜欢太子的傻子王爷,容迟怎么可能会完全被其余皇子们无视?
没可能的。
譬如现在,新婚第二天二皇子就发来了邀请,还特意点了一句七弟妹。
摆明了想让容迟带着自己的新婚妻子一道出门玩。
要是正常皇子,这时候如果不愿意,大概眼泪一抹就找皇帝告状去了,说二皇子欺负人什么的。
容迟不是正常人,他喜欢玩,二皇子说是邀请他去游湖,还说十分好玩,容迟小孩子心性,一听到玩,才不会管自己才刚刚大婚这事,铁定一口就应了下来。
欺负傻子有时候就是这样, 毫无成就感,因为结局早就已经注定。
离镜想了想倒也没有反对。
等到一切准备妥当,上马车之前,离镜看了好几眼一旁安静矗立的人影。
这是暗卫?
不太像,哪有暗卫这么正大光明直接现身的?
人家暗卫不都是神出鬼没的么?
可不是暗卫的话,他是什么身份?
为什么旁人像是完全没有他这个人一般,不对他的存在有任何异议不说,还一副默许他一直跟着王府主人的姿态?
“你在看什么?”
离镜频繁看向没有存在感的容一的行为让一直关注着她的容迟忍不住开口。
挽着妇人头饰仍旧美得不可方物的少女频频看向一旁,他顺着少女的视线看过去,看到的分明什么是空气,那里什么也没有,可少女的行为和表现却不像是那里没有任何东西的模样。
容迟生出了些许兴味,难不成,傻子求来的小媳妇,竟然还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自然是看人。”离镜回答得理直气壮。
她回答完,默了一下,“你看不到?”
容迟坐正了身体:“我该看到?”
应是不该的。
离镜这么想着,没再多言。
容迟也没有继续问,车内静默无声,一直到到达了目的地。
那是京城别郊一处十分优美的湖泊。
和其倒映着蓝天白云的优美相衬的,是夜间这湖上会亮起的各色灯火,都是画舫中透出的光亮,在湖的东面,倚着湖岸修建了走廊,走廊上挂着白纱和灯笼。
顺着走廊一直走,会看到一座精美的三层小楼,小楼处处透着精致和情调。
到了夜间的时候,这处会变得灯火辉煌热闹非凡。
京中的教司坊不在城中,反而是设在了这儿,这儿被称作天下第一湖,里面有着各色美人,有的有钱就能见到,有的,则是要有才华,或是地位才能得见芳踪。
这里最为人津津乐道的,是一无所有的穷书生,因为才华而被花魁娘子看中,处处补贴,最终穷书生一朝高中,风风光光地过来将花魁娘子带走。
当然,花魁娘子的赎身钱还是花魁娘子自己出的这种无关紧要的小细节就不用说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