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柔柔还在挥舞手绢,离镜已经转身走了。
周柔柔挥舞了半天,眼见着下方骑马的队伍已经离开了,这才放下酸痛的胳膊,而后一偏头,旁边只剩了空气。
她脸色一变:“人呢?”
“走了,走了大概有半盏茶的时间了。”
丫鬟回答。
周柔柔气不打一处来:“为何不告知于我?”
“公主不让说。”
“你……”
周柔柔很想一巴掌呼上去,但她不敢,因为这丫鬟也是离镜给的,她敢打,丫鬟就敢告状,毕竟,打狗还得看主人呢。
在宫里待得越久,越能感受到离镜这个身份到底有多bug。
大宁没有立储君,可她比储君嚣张太多太多了。
偏偏皇帝宠着她,她就这么无法无天,无人能治。
周柔柔只盼着自己的同行能将这个狗女人成功攻略下来,然后再狠狠地抛弃,好让她出出心中的恶气。
她也就只能在心里这么想想了。
离镜回了宫,去找了永安帝。
永安帝永远不是在批改奏折,就是在去往批改奏折的路上。
见到离镜,永安帝哼了一声:“又来做什么?”
“就是问问,你是不是给我许了门婚约?”
“大胆,谁给你胆子和朕你我的?一点尊卑都不讲?”
“所以,果然是给我指了门婚是吧?”
离镜叉腰。
永安帝顿时有点儿心虚,他自己还在纳闷呢,怎么就那么鬼迷心窍,见到状元郎的瞬间,就铁了心地觉得这就是最适合自己女儿的郎君,当即就金口玉言地赐了婚呢?
他还在想不通,还在思索要不要耍赖毁约呢,离镜就杀过来了。
这让永安帝莫名感到有几分心虚。
他努力拿出自己身为九五之尊的威严道:“许卿家家世清白,才高八斗,人生得也俊美无涛,他家中虽说不如何显贵,可越是如此,他便越得靠着你,届时,你若是看他看腻了,想如何,他若不想失去大好前程,便只能忍着……”
离镜盯。
永安帝被盯得说不下去,换了个口气道:“只是口头一说,不曾拟旨,不作数的,朕这便让人都管好自己的嘴。”
“那倒不用,不下旨就行,就让你的许卿家觉得有这么门婚约在吧。”
“哦。”
永安帝应了一句,而后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他抬眸:“你又想作甚?”
“哎哟,父皇,人家只是想看看许三元到底值不值得托付终身而已,万一他是装的呢?儿臣这就去让他现出原型。”
“若人确实值得托付终身呢?”
“那也没可能入儿臣后宫的,儿臣已经选定了皇夫人选,那人醋性蛮大的。”
“是谁?朕得知道人是谁,好知道,这人配不配当你的皇夫。”
“改天告诉你,儿臣告退。”
离镜像模像样地行礼退下。
等她走了,永安帝开始埋怨:“仙儿这孩子,越来越没大没小了,也不知道让谁给惯的,你说,她到底想干什么?”
一旁安静当背景板的内侍不发表意见,开口就是一顿夸夸夸,往死里夸飞仙公主。
这么一夸吧,永安帝果然也不要他非说出个答案不可了,乐呵呵地说了句,飞仙这孩子哪有你说的那么好,这个问题就算是过去了。
混过一次的内侍心里叹口气。
瞅瞅你们父女俩之间的对话吧,一个信誓旦旦仿佛自己已经是皇太女了一般,连皇夫都开始选起来了,一个呢,一点不觉得自己女儿是不是急功近利了些,还跟着一道操心起了皇夫人选。
没大没小谁给惯的?
那除了您还有别人吗?
当然,内侍也就是这么一想,说是绝对不敢说的。
第624章 与道君的生生世世24
被惯得没大没小的离镜正一蹦一跳地走在碎石子铺成的小路上,没走多长,就看到了凹造型的陆岩。
离镜本来不想理他,可是想想自己要的薄如蝉翼的布应该到了才对,于是便走了过去,脸上挂起热情的笑容:“小六儿,我的布到了吗?”
陆岩实在是不想面对离镜,可不面对不行啊,他这次来是决定表白的。
古人含蓄,自己这么直白的告白,指定能在狗女人心里留下点痕迹,说不定狗女人听完自己的告白,觉得自己和旁人比起来是那样的与众不同,于是就把自己给看入眼了呢?
万事皆有可能。
赌一把,问题不大。
于是,他来了,专门来这儿堵着离镜。
不过,小六儿?
呵呵,劳资堂堂九千岁,你丫就叫我小六儿?
你侮辱谁呢?
过分!
“公主,奴才有句话一定要告诉你,奴才……”
“布呢?你就是让驴去拉,这布也该到了,所以,布呢?”
“你心里就只有布吗?”
“不然难道还有你?”
离镜语气里的嫌弃没有丝毫收敛的意思,陆岩听得一口老血险些吐出来。
他定了定心神,道:“已经送到尚衣宫。”
“你送那儿干嘛?”
“做衣服。”
“本公主有说是要拿来做衣服的吗?你太让本公主失望了,现在立刻马上,去把本公主的布给本公主完好无损地拿过来!少一块你给我赔一百块!”
陆岩忍着气跑去取,拿了布,来到原地,却发现早就没有了离镜的身影,一问,说是去了陛下那儿。
陆岩额头青筋直跳,连忙赶往离镜所在的地方。
才到地方,就听到了告状精告状的声音。
“父皇,他根本不配九千岁这么个称号,把他打入冷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