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镜还不是皇太女的时候,关于驸马这个人选就有不少人挤破了头,如今她成了皇太女,设立鸾台,开始选秀,哪怕京中公子儿郎们自己本身不愿,也被家里人逼着参选。
想入选可能不容易,可想落选还不简单么?
由于前朝出过不少女帝,倒也没人对此感到排斥,何况,前朝女帝的男人们只能成为女帝背后的男人,可永安帝所言,他们即便是入选了,也是不影响自己的在朝为官的。
都是一视同仁的。
当然这话他们也就听听了,等皇太女为帝,有幸被女帝宠幸的男人,真要是和非女帝男人的官员发生了冲突,你猜这女帝的枕边风有没有用呢?
所以,对家被选中, 自家就一定也得被选中,不然岂不是对家有枕边风,自家却没有吗?
这可不能忍。
关于选秀这事进行得轰轰烈烈之际,离镜倒也没出宫到处晃悠,也没有选手能继续供她霍霍了不是?
她倒是能继续找大公主这类看她不顺眼的人霍霍,但是平白无故上门对着人家一通茶言茶语,离镜私心里觉得,这似乎有点儿过分了呢。
毕竟,大公主是看飞仙公主不顺眼,可无论是原身,还是离镜自己,大公主就没讨到过好啊。
飞仙那是能让自己受委屈吃哑巴亏的主吗?
不能是,换了离镜,离镜茶起来,大公主还真不是对手,第一天就让气得半死,躺了好几个月来着呢。
要离镜说啊,大公主这气量不得行啊,气量不行还学人家玩针对,这不是找虐吗?
对家稍微踩她一脚,她气都能把自己给气死,何必呢?
更何况,离镜如今今非昔比,大公主也得悠着点,担心离镜登基后秋后算账不是?
装也得装得客气些。
离镜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在宫里安心等着选秀进行时,李徵感觉自己就倒大霉了,动辄被阿姐训斥一顿。
阿姐不开心了,骂他。
阿姐无聊了,骂他。
阿姐觉得今儿个天气不好了,骂他。
今天竟然没有下雨?骂他。
今天竟然出太阳了?骂他。
李徵:……
李徵开始还惶恐,委屈,不满,伤心,难受……
到了后来,每天睁眼第一件事,问伴随:“阿姐今天出宫了吗?”
伴随答:“不曾呢。”
听到回答的李徵躺好,今日要用何等姿势挨骂呢?
反抗不行,他发现了,起初还想着这是阿姐,他要尊敬阿姐,亲的阿姐呢。
他可是男人,顶天立地的大男人男子汉,对女人动手算什么事?
后来觉得这委屈他实在是受不了,于是威胁阿姐,阿姐你要是再这么无缘无故拿我当出气筒骂我我可就对你不客气了啊!
然后嘛,害,不说也罢……
那日,李徵失去了自己的盛世美颜,脸肿了好长一段时间。
表情要高兴, 要急阿姐所急,想阿姐所想,爱阿姐所爱,为阿姐扫平一切障碍,通俗来说,就是要奉承阿姐,要事事以阿姐为先。
阿姐让往西,不能往东,阿姐说今天下雨了,得立马让人人工落雨,阿姐眉头一皱,他立马忧伤地放下了饭碗,手里的鸡腿也不香了。
这样,便能不挨打,只挨骂。
挨骂而已,没什么,至少阿姐用词是介于雅和俗之间的。
这个介于雅和俗之间,是说,阿姐骂人,不像市井那般粗俗,却也不如先生们那边,被骂了还以为是在夸自己。
简单明白地说就是,他知道阿姐在骂他,但是他不敢反驳,只能受着。
李徵:加油,挨骂人,今天也是元气满满的一天呢。
离镜不觉得自己有无理取闹拿李徵当出气筒,主要是,猫猫使坏,总拿李徵将来的肥胖壮实模样,和如今尚且还是一颗清新自然帅气的挺拔小白杨的李徵相对比。
一想到自家的猪将来竟然成了肉猪,还是黑毛肉猪,离镜心里就特别的不得劲,这一不得劲,就手痒……
她已经很控制了,都只是动嘴,甚少动手。
毕竟,自己将来是要当女帝的人啊。
哎嘿。
说起女帝,旨意已经下达,齐白是正夫。
将来她是女帝,齐白就是皇夫?前朝是称呼为凤主,本朝尚未有女帝即位,没个定论,不过大体应当也是沿袭前朝。
比如鸾台。
鸾台其实是个总称,主要是指,皇太女的男人候选人们。
咳……
她离镜,情比金坚,专一长情,鸾台?那不叫皇太女的男人候选人,那叫,大宁的未来栋梁们。
选秀筹备期间,大臣们忙得团团转,李徵卑微地当着出气筒受气包,皇后扬眉吐气,心情舒畅,每日在御花园见到一个妃子就开始不经意地凡尔赛发言。
而接到旨意的齐家,已经成家的几位公子们纷纷抽空回府聚在一处,齐家人聚在一起,每一个面上都是一副严肃正经的神情。
齐毓婉夹杂在其中,心里惴惴不安。
怎么办?五哥肯定没可能会去当什么皇夫的,别说皇太女还会有其他男人,就是只有他一个,他也不可能接这个旨。
毕竟,前朝是前朝,大宁是大宁,如今,男人普遍觉得女人就是不如男人。
五哥虽说生得宛如谪仙一般,但是,兴许也不能免俗。
可这是皇帝的旨意,而且丝毫没有先商量一番的意思,直接就下了旨,广而告之地派大内总管来宣旨。
如果五哥抵死不从,她们家要造反吗?
要造反吗?
造反吗?
忽然有点儿激动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