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雨眠眼角微微湿润,将军府捐出再多,那还是比百姓的生活好很多的,因而庄雨眠发自内心地感激他们。
苍狼国人狡猾,裴颂安到达河荣河盛两州之后,苍狼国的士兵就不敢光明正大地打过来。
但是边境之处隔三岔五的就有百姓家惨遭杀害,一看就是苍狼国的士兵偷偷潜入所为。
裴颂安极其恼怒,边境已经严守,但是河荣河盛两州边境线很长,再加上这里到处都是崇山峻岭,翻过高山就能够到达境内,真是防不胜防。
裴颂安带领骑兵跑到境外去攻打苍狼国的人,但是苍狼国人狡猾,他们知道打不过裴颂安,便一直不与裴颂安正面对抗,见到裴颂安来了便直接跑了。
如此两三次,裴颂安便彻底烦了。他想直接去攻打苍狼国的都城,一举消灭他们。
不过这个计划一提出来,就被手下的将领给否决了:“将军,我们并不知道苍狼国的地理环境怎么样,贸然前进只会对我们不利。”
裴颂安坐在主位上,默默地敲着案桌,面无表情,让人看不清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其他人纷纷噤声,不敢提出任何的意见。
不久,裴颂安收到了倪忠实的一封信,他在信中写道北兴北安两州时常遇到苍狼国的人袭击百姓,他们极易躲藏,根本找不到他们,前两日他们好不容易抓到了两个苍狼国人,还没有来得及审问,这两个苍狼国人就自尽了,好在他在苍狼国人身上找到了一封地图。
裴颂安将信上的内容告诉给大家,大家面露喜色。
“将军,有了这个地图,那我们就可以去攻打苍狼国了,绝对能将他们全部消除干净。”
“将军不可,此路线行程遥远,途中沙漠居多,我们不能如此冒险。”
另一人反驳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们哪次胜利不是随着将军冒险而来的?依我看,我们就该立刻出发。”
“哼,你个莽夫……”
“你们两个别吵了。”裴颂安打断了他们的说话,“此事需要从长计议。都下去吧。”
“是。”
其他人陆陆续续都走了,阳晖却留了下来。
裴颂安抬头看了他一眼:“有话直说。”
阳晖说道:“公子,这封信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依照公子的性格,若是拿到了苍狼国都城的地图,肯定会立刻安排人和他一起去攻击的。
但是这次公子却在犹豫不决。
裴颂安道:“信没有问题,只是你不觉得奇怪吗?北兴北安两州有城墙作为防守屏障,苍狼国的人怎么能进去了?又怎么刚刚好他抓到的人身上有图纸了?”
经裴颂安这么一说,阳晖总算是明白这封信背后隐藏的问题了。
“公子,那我们怎么办?一直苦守在这里吗?”
一直驻守边境的确是防止了敌人的进攻,但是一直防守也不是办法。
因而公子此前提出的远行千里去攻打苍狼国的都城,他是赞同的。
裴颂安沉默片刻,道:“你让我想想。”
阳晖静静地退了下去,不再打扰裴颂安。
此事就这么悬而不决。直到一天夜里,苍狼国的人绕了大半个山头爬过来,点燃了火,烧了一整个村庄。那日风大,火借风力,迅速地燃烧起来。
那村庄是在一个偏僻的山脚处,等到裴颂安带领士兵去灭火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他们只能看着房屋在火中一点点地变为灰烬。旁边被揪出来的人难掩悲痛,痛哭流涕。
裴颂安不知怎的眼前浮现了京城百姓安居乐业的场景,而这里的百姓不仅生活相对困苦一些,还时常收到敌人的侵扰。
耳边有人问他:“裴将军,你不是派人在镇守边境吗,为什么这些贼人还能够闯进来?为什么?”
那人想要冲上来,被阳晖拦住了,他痛心地看着这一切。
河荣河盛两州地势复杂,群山环绕,连绵起伏,边境线蜿蜒曲折,根本没有足够的人手可以站岗巡逻。
苍狼国的人又是铁了心的要来搞破坏,他们不辞辛苦地翻山越岭来搞破坏,他们实在是力量不够。
火光映着裴颂安的脸庞,棱角分明,不断跳跃的火花,仿佛昭示着他此刻的心情。
那日他回到营地就发了好大一通火,并立刻决定明日就去苍狼国国都。
阳晖阻止道:“公子,直接去袭击,这太冒险了——”
裴颂安打断了阳晖的话,问道:“你和我出征哪一次不冒险?”
阳晖想起来和裴颂安一起经历的大大小小的战争,每一次都没有绝对的把握,每一次都有人反对,但是公子每次都力排众议,带着他们打了一场又一场的胜仗。
如今胜利次数越来越多,他们反而越来越保守了,但这个风格却不是公子的风格。
反而因为保守的方式而一直被敌人溜着玩,裴颂安心中早就憋着一团火了。
翌日,裴颂安带领了三千人和他一起长途跋涉前往苍狼国的国都,而其他人镇守边境。
消息很快就传到了京城,庄雨眠听到这个消息时,腿软得差点摔了一跤。
裴颂安攻打苍狼国的国都,这是裴颂安的最后一战,而也是在这一战中,他引发旧疾,又因为长期缺乏休息,导致在战场上被敌人围攻,战死沙场。
可是这场战争是发生在昌隆十年,现在才是昌隆七年,整整提前了三年!
为什么会这样,难道是因为她吗?
历史上裴颂安曾有两三年是没有外出作战的,因为永泰朝的经济实力太弱,再打仗,百姓便会活不下去,所以永胜帝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