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似疑问,实则肯定地回答:“是倪大将军,对吗?”
裴颂安道:“皇上,倪将军手中握着重兵,雷超又一口咬定是他自己做的,我们并没有证据说明这件事是倪将军做的。何况,倪将军这些年一人镇守边关,也是劳苦功高。”
“颂安,你不必再说了。倪忠实手中的兵权太大,在对苍狼国的政策上,他一向很保守,与朕的想法背道而驰。朝中受他影响的人太多了。”
永胜帝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冷漠之极,带着上位者的杀伐果断。
“皇上打算怎么做?”
永胜帝哂笑道:“倪将军得权太久,低下阿谀奉承的人也太多了,得要让他们明白谁才是皇帝。”
他们两人一直谈到上朝时间才结束,裴颂安原想退出皇上的书房,再去上朝。
不想却被永胜帝叫住了,让裴颂安跟着他一起上朝。
朝堂之上,文武百官陈列左右等着皇上的到来。
“皇上驾到。”一声令下,文武百官纷纷跪下行礼,头都不敢抬。等到皇上让他们起来时,他们才发现裴颂安也在皇上的身后。
倪忠实站在百官之首,眼中的诧异一闪而过。在宁山县之时,他说了要向皇上给裴颂安说情,宽限他进京的时间,因而那日见过裴颂安之后,他便收拾东西即刻回京了。
而文武百官们面面相觑,眼中都充满了迷惑。
听说裴颂安受伤了,皇上允许他慢点回京,怎么今日就回来了。
而裴颂安面色红润,根本不像受伤的样子。
再看坐在龙椅上的皇上,面色严肃,眼神冰冷,不怒自威。
裴颂安看了文武百官一眼,站到了倪忠实的身后。
大殿里面没有一点声音,没有一个人敢出声。
“啪”的一声,众人都吓了一跳。
只听皇上说道:“倪忠实,你可知罪?”
“皇上,臣所犯何罪,还请明示。”倪忠实毕竟当官多年,官场经验丰富,听闻皇帝这么说,立刻下跪,礼数周全,让人找不出错处。
然而皇帝今天存心敲打倪忠实:“你竟然派刺客去刺杀裴颂安,好大的胆子啊!”
此话一出,殿中又是死一般的寂静。
倪忠实大声喊冤:“我没有派人去杀裴颂安,还请皇上明查,不要被有心人给骗了。”
皇帝冷哼了一声:“那你说雷超是不是你的下属?”
“是。”
“昨夜,他带着一千个黑衣人去刺杀裴颂安,要不是裴颂安机灵,他早就死了。”
倪忠实满脸震惊,额冒冷汗:“请皇上明察,虽然雷超是我的下属,但是臣从来没有让他做过这样的事。臣是冤枉的。”
平日里,倪将军温和稳重,在朝中人缘极好 。
因而,大家看皇上发怒,纷纷跪下为倪忠实求情。
“皇上,倪将军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还希望皇上开恩。”
“皇上,没有证据,就这么治倪将军的罪,若是被天下人知道了,必当会损害皇上的声誉,还请皇上三思。”
大家都七嘴八舌地帮倪忠实求情。
裴颂安也不例外,他站出来:“皇上——”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永胜帝给制止了:“你也要为倪大将军求情吗?”
裴颂安道:“皇上,证据还没有出来,此事过早定夺,无论是对您还是对倪将军都是一件不利的事,还望皇上三思而后行。”
永胜帝的脸色稍有缓和,再加上见到这么多人为倪忠实求情,他就对倪忠实说道:“既然裴将军为你求情,那么朕就给你一次将功折罪的机会,雷超还被关在大牢里,现今就交由你来审问,问出他背后的人是谁?”
“谢皇上,下官遵命。”
接下来,永胜帝又说到了裴颂安这一行人为了国家,打败了苍狼国,战绩显赫。
因此决定三天后为裴颂安一行人进行封赏。
早朝散后,倪大将军和裴颂安成了百官们口中议论的对象。
而两个当事人早早地离开了皇宫。到了皇宫门口时,两人恰巧遇到了。
倪忠实问道:“颂安,你没有受伤?”
裴颂安拱手:“是的。倪叔,之前隐瞒您实在是逼不得已,还请您不要见怪。”
倪忠实叹口气道:“战场险恶,你隐瞒实情是对的。只是感叹时间过得真快,当初那个凡事都讲给我听的裴颂安已经长大了。”
裴颂安笑道:“倪叔想要听我聊家常有何难,等这段时间忙完了,我带着酒去倪叔你的府上,给你讲故事。”
倪忠实欣慰地点点头,接着问道:“颂安,你遇到的刺客真的是雷超吗?”
裴颂安也不隐瞒:“是的,他在深渊一线天留下来了埋伏,若不是我们的人机灵点,早就成了死亡路线了。”
倪忠实痛心疾首,深深地替雷超忏悔:“颂安,雷超真的不是我派过去的,还请你相信。”
“当然,倪叔对我的心我还是知道的。”
倪忠实复杂地看了裴颂安一眼,便离开了这里。
裴颂安站了一会儿,也离开了皇宫,直奔将军府而去。
书桌上摊放着一本兵书,只是看书的主人好久都没有翻一页了。裴颂安脑海中浮现着倪忠实说话的神情,心中复杂极了。
不知不觉,大半天就过去了。忽然,裴管家脸色难堪地来找他了。
“将军,不好了。倪大将军来向您负荆请罪了。”
裴颂安一听,整个人忽的一下站起来了:“你说什么,倪将军来向我请罪?”
“对的,现在外面的老百姓都在议论您,说您目无尊长,仗势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