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蓉叹息,“确实难,但军属都是妇女,听青黛的意思,成衣厂暂时不考虑非军属的人。”
庄胜也跟着叹气,“太难了,老婆子,你说我去帮帮忙怎么样,也算是为部队做贡献了,这么些年,我一直都没办法接受自己早已经退伍的事实,不服老啊。”
叶蓉忙乎的手一顿,很快恢复了正常,“成衣厂的几个骨干都不是无能的人,妇女照样能扛起半边天,我觉得你倒是不用操心,关青刚不是又被撤了?鞋垫厂的心你还操不完呢。”
在叶蓉看不见的地方,庄胜恨铁不成钢的看了她一眼,没再说什么。
不止庄胜,周倩和柳卿卿也在骚动。
骚动的不是她们本人,是她们的男人。
钱东军和曾海洋没提前交流过,此刻动作想法出奇的一致,纷纷交代自己媳妇。
“成衣厂是江副师长提名关照的,你要想办法和林青黛打好关系,争取进去混个一官半职。”
一时之间,林青黛再上风口浪尖,只不过这次的风口浪尖是被人高高捧在手心里的。
此刻林青黛在做什么?在和谢渐鸿交流感情。
谢渐鸿是第二个知道林青黛放弃成衣厂副厂长的职位,跑去学校当美术老师的。或者说,林青黛产生了换岗位的想法,还是受谢渐鸿的启发。
谢渐鸿坚决不承认这是他的想法,“嫂子,我的建议是,你用厂长的情分换小学文凭。”
林青黛小鸡啄米,“是呀,我确实是这个意思,可校长说规矩不能破坏,而且小学老师少,非常需要人才,我就想着,比起成衣厂,小学老师更能发挥我的才能。校长答应了,教学期间我可以旁听,而后跟着完成小学毕业考试就行,我就能拿到文凭了,初中也可以这么操作。”
谢渐鸿……
这话你敢不敢让汪翠兰她们听见。
他无奈扶额,相处这么久,他终于看出来了,林青黛主意大着呢,不是他能劝的。
索性尊重她的想法,“嫂子,你去教书我不反对,成衣厂那边你有什么想法?有什么是我能帮忙的?你尽管说。”
林青黛等的就是这句话,“渐鸿,我还真有点事拿不准主意,想听听你的想法。”
谢渐鸿正襟危坐,林青黛太能干,他都快找不到自己的价值了,这样下去,把嫂子变媳妇就是他做梦!这可不行,嫂子是他心里认准的媳妇,他一定要证明自
己是个不错的爷们,让嫂子想嫁人的时候,第一时间想到他。
林青黛可没想到谢渐鸿心里有这么多戏,在她看来,谢渐鸿这个人就是没开窍,时不时被她撩拨的面红耳赤,转过头又变成了榆木疙瘩,难搞的很。
有的时候,她觉得谢渐鸿对她有点意思,可是吧,证据不足,这人除了看她的时候比较多,其余半点异常都没有。
不会献殷勤,也不会在她面前讨巧,更不会甜言蜜语!男人好色的劣根性在他什么都见不着,她露个小脚丫,男人都得自己把眼睛闭上,和他住在一个屋檐下还真安全的很。
这让林青黛不禁怀疑,是不是自己的魅力下降了,怎么能有男人榆木成这样呢?朝夕相处,竟然视她于无物!
难道是她这辈子的容貌远不如上辈子?还真有可能,男人都是视觉动物,林青黛不禁挫败。
算了,男人先靠边站,眼下还是前途与工作最重要,林青黛打起精神,声音温柔,“渐鸿,成衣厂马上就要招收工人了,为了一视同仁,我想准备一场考试,公平公正公开,不管能不能被选中,大家都能心服口服。”
谢渐鸿倍感意外,“嫂子不想招收熟悉的人吗?工作也好开展。”
林青黛摇头,熟人确实好办事,但熟人,更容易坏了规矩。
既然决定办厂,那一定要有规矩,任人唯亲要不得,上辈子她就知道这个道理,就连家生子的佣人,她也不会让他们一起做利益相关的差事。
让汪翠兰做厂长,只是她的第一步棋。
汪翠兰是顾政委媳妇不假,但林青黛看中的不是这个,她看的,就是汪翠兰的品质。
汪翠兰为人刚正不阿,是个直肠子,虽然偶尔张嘴露心,但这人确实没什么私心,懂得守规矩,也愿意让旁人守规矩。管院这么多年,从未出现过大差错,足以证明她是有真材实料的。
加上汪翠兰对她印象不错,短期之内肯定不会和她对着干,在成衣厂做大之前,她们都会是友好的盟友,这就足够了。
待成衣厂羽翼丰满时,她自有办法让汪翠兰继续听话,那时候,靠的可不是情分,而是潜移默化的规矩与制度。
这些都是林青黛心里的想法,不会诉之于口的想法。
当着谢渐鸿的面,林青黛肯定不会抛白自己的真心,这辈子都不可能,她犹豫道:“你也知道,军属挺多的,军属院有,部队也有,僧多粥少,我能力有限,不可能满足所有人的需求。我也想过,熟人好办事,合作也不需要磨合,但办厂不是过家家,还得能者居之,这就和我有自知之明,不愿当厂长是一个道理。”
谢渐鸿沉思片刻,“嫂子的意思是,想让部队层面出面给考核作保?”
林青黛点头,“是的,顾政委不合适,其他人我又不认识,想请你帮忙想想,谁更合适。”
谢渐鸿明白了,“放心,这事交给我,我请一团团长出面,若是江副师长有空,她也可以参与。”
林青黛心满意足了。
一团团长,再加上县里纺织厂的程厂长,监考官的分量足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