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巴巴看过去,嘴里说着,“哎呦,小年轻针线活就是慢,还得多练练……”
话还没说完,标点符号被她噎回去了,“哎我滴乖乖,青黛,这是你缝…绣的?”
这竹子和长在上面似的,她不好意思用缝那个字。
林青黛也是手痒,笑道:“没注意,顺手绣上去的,要是嫂子不喜欢可以拆了。”
汪翠兰像宝贝一样把裤子抱在怀里,惊讶的不行,“喜欢!这要不喜欢我得狂成啥样了,这竹子和真的似的,我都舍不得让孩子穿了。”
林青黛抿嘴笑:“喜欢就好,我也就这点针线活能拿出手了。”
汪翠兰想也不想,直接道:“岂止能拿的出手,我看比厂里最好的绣娘手艺都好!”
听这话,林青黛心思一动,“绣花也能赚钱?”
汪翠兰:“能是能的,不过工人不好当啊,家属院的鞋垫厂不需要这么高的技术,你要是想补贴家用,回头我可以给你介绍点厂里的外包零活。”
林青黛对缝鞋垫兴致不高,也不辜负汪翠兰好意,“那就先谢谢嫂子了。”
一起做过针线活,关系拉近了不少,汪翠兰穿上棉袄,“趁着天暖和,我带你出去转转,认认门。”
林青黛不好意思道:“我这人嘴笨,不太爱和人接触,幸好嫂子热心肠,有你指点,我感觉心里安稳多了。”
汪翠兰十分自信,“认门这事找我就对了,院里的人都给我几分面子。”
林青黛忙不迭点头,“那是,嫂子看起来就是个心思玲珑的,这里家家户户大事小情少不得要麻烦你呢。”
王翠兰嘴角翘了翘,心里熨帖,半真半假谦虚,“嗐,我也是在这住久了,谁家都能说上两句话。”
能说不上话吗,部队里团长政委是不少,但住在家属院的政委可就这一家,作为政委的媳妇,哪家不得给三分薄面。
林青黛一脸崇拜,“我要是能学会嫂子三分待人接物的本事就知足了。”
两个人有说有笑,可把旁人惊住了。
汪翠兰是个好的不假,但她
那张嘴是个人都想避让三分,新来的小寡妇不简单啊,地皮还没坐热呢,先把地头蛇交上了。
大冬天的,家家户户哪怕没关大门,院里也不见人影。
汪翠兰:“咱们这个家属院特殊,里面不仅住了军属,还住了鞋垫厂的家属,这点你知道吧?”
林青黛点头。
汪翠兰打开话匣子,“其实鞋垫厂也是退伍军人开的,就为了让军属过的好点,有的人退伍后不想离部队太远,就主动留下建设边防,久而久之,这里就变成军属和鞋垫厂家属混住的地方了。”
林青黛简单总结,“军民一家亲,大家都是为了国家更好而努力。”
汪翠兰夸赞,“你这总结好,没错,大家伙想过好日子不假,人人都过好日子的时候,国家也就好了。”
汪翠兰直接往南走,“你先熟悉三道街上的人家就行,二道街的你耳朵灵点,不出一周,保准听的明明白白。”
林青黛再次神来之笔,“二道街的人和三道街的关系亲密?爱发生口角?”
汪翠兰微笑,双手往怀里拢拢,“你心里明白就行。”
汪翠兰正说的起劲,扭头瞧见三道街第二户露出个头,立马笑开了,“卿卿啊,正好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渐鸿他嫂子,林青黛。”
转头又对林青黛介绍,“这是二团副团曾海洋的家,柳卿卿是曾海洋媳妇,你叫她柳嫂子就行。”
林青黛冲柳卿卿笑了下,算作打招呼。
柳卿卿没想到推门上个厕所能遇到谢渐鸿他嫂子,她目光在林青黛脸上停留几秒,心下诧异,人是黑了点,看起来年岁不大啊,这叔嫂住在一起不好吧。
这要是不了解情况的,还以为她是谢渐鸿刚娶的媳妇呢。
柳卿卿想到自家妹子想和谢渐鸿组成革命同志的事,心里对林青黛不免有了看法,下意识不喜。
她也不看林青黛,笑着走过去,对汪翠兰道:“兰姐,大冷的天怪冻手冻脚的,去我屋里坐坐?我家海洋刚拿回两条鱼,等会分你一条。”
汪翠兰笑道:“就两条啊,你家留着自己吃吧,我还得领着青黛转转。”
柳卿卿声音柔柔弱弱的,“啊,真辛苦呢,这天都要生冻疮了,鱼挺大的,一会儿我送过去吧,免得兰姐冻感冒了。”说着她方想起林青黛,看向她,“谢营他嫂子,咱们这人口简单,挺容易认的,对不?”
林青黛听出她语气中的鄙夷和不屑,心思转了转,笑道:“对柳嫂子这样的聪明人来说什么都容易,我可不行,脑筋僵着呢,没有汪嫂子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汪翠兰听得哈哈笑,“放心吧,有我当领路人,保你对家属院的弯弯绕绕门清!卿卿,嫌天冷你就回屋吧,我都习惯了,三九天我还敢下河抓鱼呢!”
“嫂子真厉害!看来嫂子不仅人聪明,这身体还好,身体好可是天大的福气啊!”林青黛嘴里的漂亮话止不住往外冒。
汪翠兰有些飘,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没人不喜欢听好话,而且还是真心实意得好话,她就说一看见林青黛就觉得亲近,她懂她!
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柳卿卿皱了皱眉,脸色不太好看。
汪翠兰话匣子越来越开,“曾副团的隔壁就是钱营长,也就是李婆子一家,这家女人都拎不清,没事离远点,省得惹一身骚,倒是钱营长是个好人,可惜了。再往前就是你家了,你家隔壁是三团营长关青刚,他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