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定睛一看,惊得差点叫出声来。
——亡妻苏婉婉之位。
“虽然婉婉已经不在了,但是她是我们崔家认定的儿媳。你虽是明媒正娶,也该尊称她一声姐姐。”丞相夫人一脸严肃而又虔诚,“从今往后,每日早晚一炷香,不可有丝毫懈怠。”
春桃简直惊呆了,怎么莫名其妙她竟然成了继室?
“今日你头次请安,先给婉婉敬茶吧。”丞相夫人道,“她的身份本就比你高,想来也不会委屈了你。”
见春桃迟迟没有动作,丞相夫人脸色不大好看,“怎么,你不愿意?”
“不知夫君是否知晓此事?”
春桃心里再清楚不过了,这事崔元恪肯定不知道。若是崔元恪对苏婉婉能有一丝半点心思,哪还有自己什么事?
“我们的意思,自然就是元恪的意思。”丞相夫人有些不耐烦了,“你若是不愿,我们也不勉强你。横竖昨日的礼也没有成,这婚事作罢也不是不行。”
丞相夫人是真的有些后悔了,早知道还不如任由儿子尚了长公主呢,虽说长公主克夫又性情残暴。可如今自家儿子似乎更惨,大婚头一天便中了邪。
春桃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成亲是人生的头等大事,在丞相夫人这,怎么竟是如此儿戏。
“罢了罢了,便当昨日是一场闹剧吧。”丞相夫人摇了摇头道,“我这便送你回苏家。”
“不……”
春桃赶紧摇头,虽然她心里隐约能猜到,丞相夫人很可能就是借此威胁自己,毕竟真把自己送回苏府,于丞相府来说,也是面上无光。
可是春桃不敢赌,如今崔元恪浑浑噩噩的,若是丞相夫人真要赶她走,都不会有人替她求情。
“我给她敬茶。”
“态度端正些。”丞相夫人嘱咐道。
春桃走到立着牌位的空席前,扑通一声跪下。
“恭请姐姐用茶。”
春桃面上满是屈辱与不堪。原本她想借助丞相府的势力,将苏婉婉诈死的消息宣扬出去。可如今她却不敢了。
丞相夫人如此看重苏婉婉,将她的牌位镶金供奉,还让自己屈居于她的牌位之下,早晚供奉。
若是他们知道苏婉婉还活着的消息,丞相府哪里还能有自己的容身之地?
***
又一封边关的书信送至养心殿,皇上终于狠下了心。边境的状况愈演愈烈,他知道自己不能再这么消沉下去了。
罢朝近半月后,皇上终于上了朝。
大臣们摸不准皇上的态度,各方势力免不了进行一番试探。
“启禀陛下,北地今年又闹起了蝗灾。太子先前在岭南一带有过治蝗的经验,不如请太子移驾北地?”
“此事既然岭南一带有了经验,又何必劳烦太子殿下?”
“淑妃娘娘侍奉陛下多年,娘家父兄都于社稷有功,五皇子也素有贤名。臣恭请陛下晋封淑妃娘娘为贵妃。”
“后宫之事,搬到前朝来说作甚?陛下也没管过你宠妾灭妻的事啊。”
“宫中已多年未选秀,如今几位皇子都未曾大婚,还请皇上恢复采选。”
“……”
下面的人争吵不休,却无人敢提最敏感的那件事。
皇上有些失望,他皱着眉头扬声道,“这些事情容后再议,今日只讨论一件事。”
“不知陛下想讨论何事?”
讨论何事?他都说得这么清楚了,这些酒囊饭袋还听不明白?
皇上环视了一圈,皱着眉头问道,“太子与秦王何在?”
“臣听闻太子与秦王先后接到一封密函,昨日夜里便出了京。”礼部侍郎裘坤躬身道,“事出紧急,还请陛下见谅。秦王让臣转告陛下,若有要事,务必请陛下等他与太子殿下回京再做决定。”
太后一派的大臣闻言一喜,他们互相交换着眼神,马上便达成了一致意见。
“此话好没道理。陛下既然已有主意,为何要等太子与秦王回来才能做决定?”
“正是。前些日子陛下身体抱恙,已经积累了许多奏折,难道还要继续任奏折堆积成山?非得等到太子与秦王殿下回来再议?”
“还请陛下早做决断。”
皇上深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头道,“言之有理。”
他看向礼部侍郎裘坤,短暂的挣扎一番后,终于开了口:“裘坤听令,明日将长公主移出宗人府!”
“陛下圣明!”
太后一派的大臣眉开眼笑,不成想,皇上却突然话锋一转。
“将长公主转交给锦衣卫,送至天门寺清修,无诏不得入京。退朝!”
皇上一口气将所有话都说完,便起身离开了。留下茫然无措的大臣们站在原地呆若木鸡,面面相觑。
尊贵无双,不可一世的长公主,这一次似乎真的倒下了……
第59章 被丫鬟抢走未婚夫的炮灰千金(59)
皇上与太后都病倒了。
太后勉强撑着病体,倚在宫墙上,泪眼婆娑地目送长公主离去。
而皇上却始终没有露面。
最终在京门关为长公主送行的竟然只有素来与她不和的皇后。
“天门寺路途遥远,长公主多多保重。”皇后替长公主倒了一杯酒,“这些日子长公主瞧着憔悴了许多。”
“皇弟向来不忍我受苦,只怕我还没到天门寺,豁免的圣旨便先到了。”长公主一哂道,“可惜啊,皇后娘娘终究是白白高兴一场了。”
“如此困境,长公主依旧如此胸有成竹,倒是让本宫佩服。”
“那是自然。我对皇弟自然有信心。”长公主挺了挺胸。